叶昭就笑:“你的意义是洋铁比我们的土铁更有合作力。”
叶昭倒是一如往昔,仿佛全无隔阂,叹着气道:“察哈苏一事想来将军已知情,他胡涂啊!开烟馆且先不说他,可在都统衙门大堂上,他以祖辈功劳自大,痛骂我们这些皇室后辈、觉罗后辈贪天之功,是一群祸害!这话,可不把皇上也……”说着就点头感喟。
“客户”是秋掌柜拉来的,姓赵,名理,字汉中,乃是佛隐士士,家传一家炒铁行,但近年运营困难,赵理就筹办典卖了家传作坊再借些本钱去香港贸易洋铁、洋针来卖。
叶昭也传闻了,聚仙馆被抄,倒是便宜了西关的鸦片馆,可不是,旗城本就在西城门以内,而西关则在西城门以外,旗城内没了烟馆,那些有烟瘾的旗人天然全奔了西关。
“大人,本牛录旗人神保新娶民女一名为妻,已造册入旗。”刚安说这话时脸上没甚么神采,就仿佛禀告很普通的公事。
叶昭和赵理酬酢了几句,也相互打量了对方,又在茶桌两旁坐了,叶昭就直入正题:“汉中先生为甚么会想到去贸易洋铁、洋钉?”
穆特恩喝着茶水,好一会儿后微微一笑:“都统大人所言极是。”
叶昭就笑:“看来你是知情了?”神采垂垂严厉起来,“那治你个包庇、计赃之罪也不冤了!”一挥手。“来呀,把察哈苏给我拿下!”
要说赵理,为筹办本钱但是想尽了体例,可故交也好,买卖行的朋友也好,听到他要同洋人贸易洋铁都头摇得拨浪鼓似的,无不语重心长的规劝,要说乞贷?那是门都没有。
本日约了第一个“客户”见面,叶昭成了“投资决策人”,就未免感觉新奇,是以来的早了。
秋掌柜看了看外边儿日头,又看了看墙角的自鸣钟,就笑道:“估摸着还要半个时候吧,看来店主比他还心急。”
穆特恩眉头不经意的蹙了一下,想来在见到叶昭的拜帖那一刻起,他就在想如何为察哈苏摆脱,如何在言语上拿捏住叶昭,可骇是他绝没想到,叶昭一句烟馆的事端都不提,直接把察哈苏的混帐话上纲上线了。
……
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叶昭又道:“依下官之见,广州虽好,总不如皇城根下,察二哥若愿回都城,下官愿上折子一力推举察二哥进神机营,进步兵统领衙门。”
叶昭却不由得品茶轻笑,这才叫人不成貌相呢,看起来憨浑厚厚的,可心眼比谁都多。
赵理怔了下,随即就点头,“对,合作,合作力。”感觉这个词真是通恰。
这日在都统衙门大堂右偏厅,佐领刚安前来拜见,刚安四十出头年纪,虎背熊腰的一脸精干,看来倒是没有大烟瘾。
现在天见到这位少店主,赵理内心很有些忐忑,看对方年纪尚少,可不晓得是不是公子哥贪好玩搞了这么一弟子意,莫非他还真懂买卖了?
叶昭也晓得,虽说穆特恩被本身先用话挤兑了,没能拿捏住本身,但又岂会像面上透露的这般平和,现在何如不得本身,却难保今后不给本身捅刀子。
刚安又禀了几条公事,这才规端方矩告别而出,重新到尾,都那么自天然然,涓滴没有方才为都统大人处理了一道困难的神情。
也就难怪叶昭再见到穆特恩时,这位广州将军第一次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