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对小桥抬了动手,“出去。”
容珏将手上的玉扳指戴好,眼角余光却一动不动地打量着蹲在那打地铺的姜琳琅,她穿戴红色的中衣,长发披垂,背影绰约。
坐在软软的床上,姜琳琅饥肠辘辘,抬手就要掀盖头,被喜婆瞧见了不由叫道,“哎哎哎夫人使不得!”
“我就……洗!”姜琳琅本能地要犟嘴,但对上容珏的冷眼,就气短,喉头哽了哽,到嘴边的“不”字吞归去,认怂地去了耳房洗漱。
她也受不了脸上厚重的妆容,洗漱的时候顺带将头上沉重的头饰取下扔妆台上。
“呵,真丑。”
本就昳侬素净,再一身大红的新郎服,更是倒置众生。
冷静看了眼独占一张床的某位大佬,姜琳琅干巴巴地问了句,“阿谁,我,我睡哪啊?”
他阴鸷的眉眼忽而伸展了很多,语气还是冰冷,“最好如许。”
现在郡主已然嫁过来,自是要事事顺着丞相大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谨慎。
然背工指轻移,状若施恩般,指了指床前的空中,“睡地上。”
只得一边内心唾骂着,一边老诚恳实去抱了被子,打地铺。
小桥侧眸看了眼端坐在床上的姜琳琅,眼底微划过担忧,但不敢违逆容珏,垂首恭敬地退出去。
敢情您老获咎的人还真上到帝后下到贩夫走狗,上至八十老者下到八岁冲弱——新婚夜都不肯放弃刺杀的机遇!
“礼成,送入洞房!”
姜琳琅:……但是我饿啊。
003大婚,夜乱
几近没有踌躇的,姜琳琅便掀了碍事的盖头,一张被涂涂抹抹后显得非常惨白素净的脸上浮起几分急不成耐,起家便走到铺着大红绸的桌前,拿起点心就往嘴里塞。
“想置身事外?不巧,现在,你也是刺杀的工具。”
江湖后代,率性而为。
竟然就这么稀里胡涂地被塞上花轿,到了丞相府,又稀里胡涂地和身边这个浑身都披发着阴冷之气的第一奸臣,成了婚。
容珏行动轻缓,姜琳琅垂着眼,喜帕下呈现一双玄色的锦靴,站定。
被搀扶着进了喜房,容珏在前厅与来宾喝酒——虽说,没几个敢真的灌醉他,但情势上还是要在宴席上应酬下的。
形象……全无。
话音未落,便被容珏一记凌厉的冷眼摄住。
几近是同时,姜琳琅也警悟地醒了,一瞬眼睛腐败,起家,忽而从腿上抽出匕首,望着窗外,抬高嗓音问容珏。
反观容珏,他侧躺着,眼睛泠泠地盯着姜琳琅的后脑勺,暗淡不明。
在她板滞之际,容珏却忽而冷嗤一声,唇角勾起的弧度分外魅人,眼底倒是明晃晃的嘲弄。
如果帝后晓得,特别是老妖婆,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
面色僵了僵,姜琳琅本想唤小桥出去,但或人闲闲地开口一句“我不喜好女人近身”,大有你叫人出去我就杀了的意义,便作罢。
音落,或人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地哼了声,“你说呢?”
丞相府没有婢女,是以,此时屋里除了喜婆便只要小桥,后者也温声提示着,“郡主,盖头是要留给大人挑开的……”
待她清算安妥返来时,容珏已经宽好衣,在床上靠坐着,把玩动手上的玉扳指。
声线冷而阴柔,带着凉薄与不容置喙。
公然,女子背脊一僵,“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