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却仍跟在背面:“那也让我看看,你是如何翻墙的。”

教坊司是座筒子楼,哪有墙头可爬?总不成他是翻过三层楼顶飞出去的?

此时天已拂晓,再去原路返回已有惊醒住客的风险,徐大人再想擅自出去,只好去翻厕所的后窗了,又如何能让杨蓁来观瞻?

“有事最好是写作字条,悄悄递给他们,你俩可会写字?”徐显炀问。

他萧洒自如地抛下两字“不必”就大步而出。

徐显炀对杨蓁道:“我临时还没法安插密探出去,临时先让他们两个护着你。”

杨蓁料着来开门的赵槐必然衣衫不整,就一向避在门外一边,这时出主张道:“去乐厅吧,那边附近都没有人。”

段梁还正待问“哪个徐大人”,一闻声这句话,顿时一翻身“噗通”一声摔下床来。

见赵槐与段梁瑟瑟缩缩又面面相觑,徐显炀极力和缓语气道:“你们可不要因为惊骇被我究查就有所坦白,内心藏着如此大事,一时不慎透了口风给别人也不希奇。你们照实说了,我才好摸查下去,也不会多究查你们的任务。”

杨蓁也未几问,当即领他朝赵槐的住处走去。

怨不得常日百姓们把厂卫传得神乎其神,说他们暗藏四周,全天下没有探不来的私密。若非得徐大人奉告,谁想获得眼跟前儿就有厂卫的探子?

若被葛六得了手,徐大人还不捏死他俩为杨蓁报仇?

段梁与赵槐听他如此关照,都有些受宠若惊,连声应是。

杨蓁眨眨眼,又不能直说“他们怕我怀了你的娃娃”,只好放弃:“没甚么,都是小事。你来找我又有何事啊?”

却想不到徐大人紧接着话锋一转,指了杨蓁道:“要你们安然无事,就是为了保她安然无事。从今今后,你们务必替我护好了她。倘若真遇见了险情,你们两个宁肯豁出性命,也定要保她无虞。如果胆敢先顾本身,害她出了事,不但你们,连你们的家人亲眷,个个都别想活。”

“那便直接去说也是无妨。”

徐显炀也不看她,仍对那两人道:“只因她之前便对我说,你们二人对她看顾有加,我才会放心将照护她的差事交与你们,不然的话,仅凭你二人襄助贼人换人入教坊司的罪名,这辈子也别想出诏狱!”

徐显炀何尝想不到这些?也正因如此,这一次线索断了恐怕再难持续,他也正烦恼着,叹了声:“防患已然总归没错。你也随时谨慎着,但有异动,都着他们报与我知。”

传闻了昨夜流芳苑之事,他们也还猜想着徐显炀或许来找杨蓁只为公事,眼下一见,才感觉这两人怕是真有点特别友情的。

见赵段二人一齐拨浪脑袋,徐显炀也是无法,布衣百姓识字者占不到三成,会写的更少,连他本身也不过是近几年才学会的。

走到乐厅门口,见杨蓁他们三个还跟在前面,徐显炀道:“不需你们相送。”

徐显炀望向杨蓁:“对方明显是见到我昨夜来找了你,猜知你会将葛六意欲暗害的事奉告与我,担忧我会擒了他获知主令人的线索,才去杀他灭口。并且他们还假假装葛六不测致死的模样,足见很怕引发厂卫留意。我已交代部下微服埋伏在葛六家四周,密查风声。不过恐怕也难再有收成,眼下线索是又断了。”

段梁与赵槐畴昔流芳苑帮工之前,仅听杨蓁提及葛六常在盯着她,尚未得机遇听她提及葛六意欲暗害她,听了这话不免满心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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