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婆一愣,顿时旋风似的跑出来。
但是这时天气已经暗了,要找一条蚯蚓比较难。他赶紧去寝室取灯盏。当时的乡村固然已经有了电,但是隔三差五停几天,以是家家有预备的火油灯。选婆跑到寝室拿到了灯盏,又找到洋火,划燃了洋火往灯盏的灯芯上送,但是点了好几次没有扑灭。
选婆翻箱倒柜,但愿找到能够替代灯芯的布条姑息一下。尼龙的就不成以,因为烧起来烟浓,还不吸油,最好能够有全棉的布条。选婆正在用手揉捏衣服别离质料时,屋外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吸引了他:“这是甚么东西啊?红色的蚯蚓呢!”
选婆转过身来,瞥见墙角的一块青石上爬着一条发着微光的“蚯蚓”。选婆蹑手蹑脚靠了畴昔,小孩子跟在选婆的前面,也是谨慎翼翼的。
选婆耐住性子,用袖子擦擦额头,挥起锄头细心的边挖边找。他恨不能把眼睛放在锄头的刃上在泥土里寻觅消逝的地洞。他扩大了发掘的范围,两个小时过后,仍然一无所获。屋子的墙脚都被他挖出来了,就是没有再发明地洞,更别提红色的蛇了。
说到灯芯,却又使我想到好笑的事情。当时妈妈常要我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一些琐细的东西,比如灯芯。也不知是我的脑袋不敷矫捷还是舌头不敷矫捷,对小卖部的阿姨说“买东西”和说“买灯芯”时老是舌头转不过来,“买东西”和“买灯芯”常常混合。我焦心的连连说:“买灯芯,我要买灯芯。”小卖部的阿姨也焦心的问我:“我晓得你要买东西,但是你到底要买甚么东西啊?”
发光的“蚯蚓”身后一串肮脏的稀泥,明显那是本来粘附在它身上的,让选婆误以为它是蚯蚓的泥。如果它是蚯蚓,则显得太粗;如果它是蛇,则显得太细。但是选婆从它身上的片片细鳞能够判定出面前的就是一条细得不能再细的蛇,白蛇。微微的光恰是从这些鳞片上收回来的。它长不过中指,宽不过筷子。它悄悄栖息在青石上,不晓得它如何爬到这里来的,或许是刚才的锄头压坏它了,它需求疗养一下。
他将酒罐搬进寝室,用一张油纸挡住罐口,又用细麻绳捆住,这才放下心来。颠末这一番折腾,他未将挖开的泥土重新填上,便横身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