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我怕他不是我的敌手。”韩七自傲满满。
想他穷家败落的，没甚么可落空，惟怕获得太少。淮北韩七又想要甚么呢？
宋十一郎点头。
韩七气钟益多事，贰心有不甘却不能当街抢人，到了长安城，或者从他攀附上钟大将军那刻起，统统行事都不能按着之前想做便做的性子来。
身后长街华灯初上，他抽鞭赶回大明宫东侧的宋宅，此处与宫内东宫遥辅弼望，楼宇亭台大气不凡，天子御赐的新府宅显赫非常。
“钟大将军只要钟夫人一个。”韩七只能找到这么一个现成的例子。
韩七说得对，不给点色彩瞧贱骨头是不会说实话，三拳两脚下去庄头竹筒倒豆子吐洁净。他说镇国公三年前把这块地卖给长安城里一家姓孙的商户，还说孙家商户急着要抹平买地的亏空，连着两年增加抽头，又说孙家怕钟大将军晓得这块地不姓姬做事无所顾忌任由部下强取豪夺了去，让他一口咬定田产没有易主，再问别的他但是不晓得了。
“那就好”，宋十一郎拍韩七的肩膀，摞下话：“这趟返来再奉告我，你究竟想做甚么，想悠长屈居人下还是更上一层？钟家不会容忍你我太长时候，早想好了早做筹算。”
“噢”，韩七应一声，抱怨钟家二郎事事和他做对，半途上非要把人领回钟府。提到姬瑶，他的眉眼变得活泼，眉梢上挑，眼是矫捷的，身上每一行动在叙说仆人的镇静和兴趣。
“那就回罢！”钟益也等得不耐烦起家向外走，小姨母家的破事一箩筐，为老者不尊，当家者不自重，主母也是顾此失彼抓一丢三，烂在根里还叫别人如何管？
宋十一郎当真盯着韩七看，目光中满带核阅。“阿瑶归去了？”他淡淡问道。
幼年贪念的人就在面前，面如娇花，含笑晏晏，可韩七不得不罢休，松开扶在姬瑶车窗上的手，目送她轻挥帕子坐着车远去。
“还能如何，院子卖了，城外的良田也被卖洁净，能数得着城里的大宅子还是所空宅，宋大哥又不是不晓得。”韩七吃到八成饱也放下碗，才有空解甲除铠，穿戴单衣靠在椅上喝茶，斜搭起一条腿不苟末节。
韩七放下腿，身子坐直，宋大哥的安排他能瞧得出来，那王四郎……他反问道：“阿瑶晓得王四郎家里有一名美妾得宠？”
宋十一郎颦眉，他深觉碰到毒手的事，韩七对阿瑶的不平常他早有发觉，本来两人分开两地见面不易，现在都聚在长安城，低头不见昂首见，这股情素只会愈来愈浓烈。
韩七早饿了，中午在外只草草用了点干粮，见一桌子的珍羞不做客气，风卷残云把一多数扫洁净。他吃得极快，宋十一郎却放下筷子如有所思盯着韩七瞧。
韩七晓得必然有他的事理。
三人抄原路返回，渡船过河，堪堪赶在晚餐前到得长安城，天已擦黑，韩七想撺掇姬瑶到外头酒楼用饭。
他说完拖着广袖施然拜别，留下韩七一人在灯下对图思考，他的影子长长映照在墙上。
“你怕争不过萧述？”宋十一郎激将一句。
“姬家的事如何样了？”宋十一郎问。
韩七敞嘴暴露一口白牙，能听懂阿瑶话里的意义，固然中间一句话听得稀里胡涂，大抵在说他没有错，没错就行。
事情已经定局，姬家又不是她一小我的，她冲得太前，小梁氏那边内心不痛快，等镇国公和太夫人来长安城，他们两人也会感觉姬瑶多管闲事。好处不会落下一分，人前人后还要背恶名，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