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主殿,桌椅器具都是皇后所用的规格,但是,那劈面而来的陈腐感和点点旧渍,让人不容忽视。
“死之前最后一面”并仅仅只是为了把明景帝请过来的来由。
老诚恳实地跪在地上,面色灰白,目光板滞,仿佛已经心存死志。
六年未曾踏足承乾宫的明景帝,今儿个竟然踏进了承乾宫宫门。
两人不站在一起还好,一会面,以黄顺灵敏的直觉,看着两人很有几分老夫老妻的模样,内心就莫名的发寒。
羌吴气力薄弱,兵强马壮,派来的还是羌吴驰名的大将军掠阵,大明虽说人才济济,但是,才折了一个大将军,一时候最合适的便是太子李承泽!
毕竟,再如何,明景帝也是她的丈夫。
“嬷嬷替桃红清算出宫的金饰的时候,却不测埠发明了桃红打扮匣里多了很多不属于她该有的份例,固然只是平常物什,值不了几个钱,但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成能有这些东西的。”皇后看也不看一眼桃红,意有所指地说。
黄顺心头猛的一跳,只听桃红道,“当年的事是现在的端柔皇贵妃一手安插的!奴婢只是她部下的一枚棋子!”
但是,换了个主子的黄顺只觉光荣。
他晓得现在龙椅上坐着的天子不是端柔皇贵妃的敌手。
只是这小我选,可不是这么轻易选出来的。
大殿内并没有熏香,明景帝也没有瞥见有香炉的陈迹,想来是好久没用了。
声音冰凌凌的,像和了冰渣子,含在嘴里,言语间皆是寒气。
皇后并没有答复他的话,脸上也没有惶恐,只是安静地放下了茶杯,道,“自从我禁足以后,承乾宫便设了个小佛堂,这六年,我一向用心吃斋念佛,只求为我的皇儿积点阴德,修修福报,但是却不想偶然中晓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静。”
皇后笑了,“是啊,您是晓得的,但是你又是否晓得,您的枕边暗藏着一条毒蛇?”
桃红的双眸染上神采,猛的磕了好几个响头,等再次抬开端时,洁白的额头已破了皮,黏稠的血顺着眼窝流在她的脸上,触目惊心。
就在帝后二人说着话,桃红也被带上来了。
也不管明景帝是甚么反应,皇后看着桃红道,“这是你独一的机遇了。”
或许是苏之婉的药终究起了感化,或许是这几年皇后忧思过分,才几年不见,眼角的皱纹竟清楚可见,脸上的斑点从眼眉伸展,面庞的肌肤也皱巴巴的,不复畴前的白嫩,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上,是大把大把的白发,双眸浑浊,身着暗红色祥纹凤袍,料子倒是前些年的时新了,仿佛一个五十岁老妪的模样,并且是日子过得不如何好的老妪。
明景帝直觉接下来的话,会让他不喜,以他的脾气,应当直接提步分开的,但是,双脚像是生了根一样,压在地板上,不得转动。
明景帝并不想听她这些深闺怨妇的言语,打断她道,“你求朕来就是想让朕听些废话?”
这个场景似曾了解,和后宫女人争风妒忌没有任何辨别,明景帝见很多了,内心松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有些事会跟着时候冲淡,渐渐忘记,但是有些事却不会健忘。
以皇后现在的职位,想来是用不起这些宝贵的香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