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底敲在桌面上一声闷响，莫瑶跌坐在床边，周耀燃扶住她的肩，以防她仰倒下去碰到伤口。
“要不是上过疆场，我都不会信赖人会有这么猖獗的一面。统统的善、品德、怜悯、公理，统统的统统十足消逝不见。我看着阿谁兵士的眼睛，通红的，狂暴的，浮泛的，仿佛……人道已经不存在在这双眼睛里了。他拿枪口对着我，而我惊骇的不是那把枪，是那双眼睛。那双不再像人类的眼睛。”
过了近非常钟，莫瑶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套着他的衬衫。周耀燃坐在床沿，偏头指向桌上的伏特加。莫瑶道了谢，到桌前拧开伏特加，抬头往嘴里灌。顺着她吞咽的行动，酒精顺着喉咙灼烧而下，压住她身材的热。
熬到凌晨，他下楼让旅店筹办两碗粥。回房筹算喊莫瑶起床，见她面色极红。周耀燃探了探她额头，微烫。
他喊她名字，数次，她才展开眼，声音绵软地应了一声。
“你发热了。”他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能够伤口发炎。”
莫瑶在喧闹里再度睡去，醒来莫母在她床前，先是漫骂，再是声泪俱下。
可那天不一样，那天莫瑶已经晓得她生命里不是只要莫航，只要莫家的恩恩仇怨。她有更多的东西，更广漠的天空。她是一双眼睛，不但看都会的繁华、糊口的夸姣，她要去看无底的暗中和没法抵挡的光亮。
18
“你之前受了伤都如许？”他让她靠在本身身上，感遭到她太高的体温，语气不知如何地听着有些怒意。
莫瑶进洗手间，闻声外头房门合上，这才走到镜子前，背对着撕下纱布，连带着拉起些许黏连的构造。伤口确切不算深，但现在因为轻微的炎症显得狰狞丑恶。她眉头拧得死死的，扯开酒精棉片，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