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凤章君抽出了佩剑――恰是方才以气劲砍下尸怪头颅的那一柄。
“有道是株九族尚祸不及家犬。现现在云苍逼着来宾袒衣裸身还不算,竟连一鱼一马都不放过。敢问贵派究竟是堂堂王谢巨擘,还是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
练朱弦内心一突,可又不知凤章君究竟是何态度,因而干脆一语不发。
两人沉默对视了半晌,凤章君俄然发问:“想不想再去看看刚才的尸鬼。”
“能够。”凤章君干脆得仿佛早就做出了决定,唯独附上了一句但书――
此话一出,练朱弦终是按捺不住了。
春梧君站得稍远一些,尚且不知是何反应。而凤章君始终面无神采。
练朱弦却嘲笑:“看来我果然是在南诏窝得太久了,不知中原礼节之邦,本来将当众袒衣视为‘公事’。大真人与凤章君可真是‘教诲有方’。”
正房右边立着一架雕有梅树的圆光罩,绕过罩后的屏风便进了卧房。卧房并不算大,却清算得高雅素静。床上铺着月红色的锦被,枕旁还放着几卷书。
刚才那些云苍弟子查抄时弄坏了一小串银珠。现在有几粒刚巧落到了凤章君的脚旁。
院落并不大,安插得倒非常高雅。西南角上有一眼泉池,池畔竖着假山,山上立着一株垂枝雪松,华盖似地倒悬在天井中心的长桌上。
练朱弦固然身在南诏,却也听过很多凤阙剑的传奇。却没想到,本来凤章君还会拿来它来做这么便当的小事。
“不过只要走出这座院子,就别再提及当年旧事。这座山上远比你觉得的更加庞大。”
这摆了然是在诽谤他与五仙教的干系。练朱弦嗤笑:“我入仙教的时候比仙君您入云苍的时候还要长,若说我不体味五仙,那仙君您又是否充足体味云苍?”
凤章君轻“哦”一声:“以是你早就晓得我在,却恰好选在这类时候来找我。”
闻声“都雅”两个字,练朱弦不天然地扭了头。是以凤章君看不见他的神采,只能听到声音缓缓传来:
现在,只见凤章君将剑尖抬起,那几颗小银珠就沿着剑身一起滚下来,不偏不倚全都落入了他的掌心。
他正筹办扣问,却听凤章君开了口。
凤章君领着练朱弦今后山走,一起上两小我沉默无语,只闻声沿途虫鸣蛙唱、泉流淙淙,反而更显得清幽。
这时春梧君也开口和事道:“彻夜之事委实蹊跷,云苍必会清查下去。时候不早,门外的来宾是走是留都该给个交代,别让人感觉云苍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