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灯光下，他俄然停了下来，目光好似要穿透墙壁，追随那些悠远的影象。
“那肃文，本王没有看走眼，”荫堂的情感渐渐高起来，“敢不请命，悍然诛杀护军统领，杀伐判定，心志超凡，呵呵，我倒想把他招进军中了。”他脑海中又出现那晚众学子及教习猖獗伏地呕吐的场景，肃文却有如雪松普通，昂然矗立。
肃文刚要试着站起来，却发觉腿麻膝酸，竟是又跌坐在地上。
“我就晓得你之前整天不谙世务，光晓得玩耍为乐，对这些事是不上心的。”讷采责怪道，倒是透着自家人的亲热。
“皇上？”汪辉祖一惊。
穿过一片花圃，进入东边廊阁，却见汪辉祖与他的十二世子纳兰明德正在练字，汪辉祖一脸高兴，正自鼓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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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冲阿罪不至死，他职责所系，按法度办理，只不过不能圆融办事，但，何必要杀了他？”宣光倒是神情暗淡下来，“肃文，你虽救火有功，但手诛大臣，着――”
很久，他才叹口气，持续讲道，“睿亲王身后，九旗并为八旗，他自将的正黑旗也就散入八旗，再往前的镶黑旗，那更悠远，不说了……”
但是宣光帝仍没讲完，“领侍卫内大臣竟被一个小小的统领挡在西华门外，说出去，别有用心者，不晓得要传出甚么话来！，这宫里禁军的统属，也要制定一个章程！别的，再制定一个稽查门禁章程，今后倘有火烛之事，护军即行开门，放王公大臣进入扑救，但需核明所带者何人，带多少人，查对清楚，方许放进！”
“是，皇上明天命上书房拟科罪已诏，估计明天就要明发各省了！”
荫堂却不睬会他的阿谀，独自朝自家书院走去。
见他面庞整齐，肃文也收敛笑容，端坐静听。
见他出去，纳兰明德仓猝跪下存候，汪辉祖也要跪下，荫堂却一把扶住了他，“你是世子的徒弟，不必多礼。”
“嗯，”荫堂赞美看他一眼，“皇上也这么看。”
咸安宫官学的开学日期，只能延后，光是打扫这堆瓦砾，重新清算利索，就需颇费光阴，但宏奕却定下推迟五天的刻日，外务府顿时严峻起来，安排人手，紧锣密鼓，从速办理，唯恐误了光阴，触了这位当明天子亲弟弟的霉头。
“明白，阿玛。”纳兰明德略一见礼，回身而去。
“启奏皇上，是臣内心忧急如焚，才命肃文拿下苏冲阿，请皇下旨降罪！”宏奕又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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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文悄悄听着，讷采的声音却黯了下来，神采有些沉痛，“本来呢，是九大皇族，但是老睿亲王一族，倒是在三十年前就灭了满族，当时阿谁惨哟，直杀的是血流成成河，尸堆成山……睿亲王，本来是最有资格登上皇位的，……”
端亲王宏奕看一眼肃文，从速跪倒在地，“启奏皇上，是臣……”
“皇上出自镶黄旗，前三任皇上却别离出自正黄旗、正蓝旗，镶白旗，皇位永久在八大皇族间轮番，皇上驾崩，议政王集会再行选出新的皇上！”
“在，”寺人头子武桂笑着递给他一把热毛巾，“汪先生正在陪十二爷作诗，王爷，您别说，十二爷的诗那是越来越好了，汪先生直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