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满汉饽饽铺的!”
眼瞅着一个大子也拿不着,伴计们都背后里骂骂咧咧地走了。
对,后代是古玩,现在甚么也不是!
不过,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同甘共苦,他可不想过这类负债的日子,他站起,满屋转了转,顿时有了主张,“呵,这不是古玩吗?”他瞥见了桌上的帽筒,再看看桌上的碗碟,一时欣喜得了不得。
“肃二爷,在内城,您是这个,”有人竖起大拇指,“不能让我们难为,让我们空跑一趟。”
捧杀!赤果果的捧杀!呵呵,不过内心舒畅。
他看看这一家五人,满是一家子,甚么仆人、嬷嬷一个也没有!
有人小声嘀咕几句,但顿时报名之声就如鞭炮般响了起来。
这些伴计一听这话,都有些目瞪口呆,这负债的还是大爷了?我们要账的还不懂礼数喽?不过,不象之前年三十,上来就要脱手,这也不错。
“行了,用饭,用饭,满嘴胡咧咧,关老爷、灶王爷都看着呢!”额娘打断他们。
几个伴计目睹这一家人要进门,都急眼了,一个小个子伴计一下拉住了肃文的马褂,满口山西老陈醋的味,“额滴二爷,您这灰鼠皮的马褂,也值很多钱吧?”
“说甚么呢,你!”三妞不乐意了,她眼一瞪,很有额娘风采,“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找不痛快啊!”
“年三十的,都关着门儿,你上哪去?”阿玛在前面喊道,“你身子骨还虚着,别惹事,返来,快返来!”
看着一家人期盼的眼神,看着这满桌赊来的菜肴,肃文却没有胃口,“我吃不下,再说,我不吃肉,只茹素。”这是后代他的风俗。他夹起一个饺子,饺子倒是素馅的。
“你反穿戴羊皮袄,牵着赛虎,全部内城没有不熟谙你的!”嫂子含笑道。
“老二,别想了,不就是点银子吗?我们这是铁杆庄稼,发了月钱再还嘛!”额娘过来把他拉回了饭桌,“来,这两条丰台暖洞子出产的黄瓜,你看,碧绿的,尖上还带着点黄花,额娘特地给你留着呢。”
“哎呀,那些杀千刀的,把我老儿子的脑仁打碎喽!他才十六啊!”额娘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地痛骂。
“看他们三天如何还?还不上我有法臊死他们!”
他的一句话,顿时获得群起呼应,“对,二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普通见地。”
“这到底是甚么?三妞?”他尽力想弄明白面前事,那只好先从这些“鸡爪子”问起喽。
二人先给阿玛与额娘磕了三响头,“十足通,”磕得地砖直颤,那是真磕啊!
肃文望望三妞,三妞喜道,“是多隆阿和胡进宝他们,那起子整天围着你转的肮脏蠢材,你病着没有一个来的,除了墨裕,就他俩,还整天过来。”
“一个大子拿不出,三天后就有钱,打死我也不信,呸呸,大过年的,看我这张嘴!”
一个小伙子操着一口山东腔,“二爷欸,你看看,不都如许嘛!”他一指胡同两边旗人门口的索债雄师,“实在是赊欠有点多,我们小本买卖,要不,不拘多少,您先还点,我们也得过年哪。”
她喜滋滋地去开门,转眼间,两个穿戴马褂的愣头小子风风火火闯进屋来。
他看看前面唾沫飞溅的中年女人,那想必就是额娘了,这其中年男人就是阿玛了,阿谁年青男人就是本身的大哥,阿谁年青妇人恐怕就是本身的嫂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