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队长和张云平都被看管带走的时候，卷卷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安抚他却不晓得如何安抚。
他们两个面劈面坐着，就像坐在常去的那件路边小店里，油腻的桌子，便宜又好吃的螺丝，另有冒着泡沫的啤酒。
队长有一张国字脸，或许是因为见惯存亡的原因吧，以是这张脸会大笑，会大怒，却几近看不见哀痛。
暮照白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
队长顿了顿，然后持续走，没有转头。
“我方才看了消息，消息里在说诈捐的事情。”卷卷说，“现在阿谁鹿露已经被抓起来了，被她骗走的那些钱也都一一退返来了，内里另有我的一百块呢，这都是你的功绩……暮警官，你在听吗？”
“我亲眼瞥见的啊，阿谁女警把电棍塞给了鹿露。”张云平还抱着卷卷打大腿，竹筒倒豆子似的甚么都往内里倒，“我亲耳闻声的啊，她叫鹿露杀了她！”
同业一起，最后分道扬镳。
暮照白愣了愣。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如果在她挑选他杀的时候，有一小我打电话给她，感激她的支出，奉告她，他记得她的支出，她畴昔所做的统统都是成心义的，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我们之以是看不见暗中，是因为你把暗中挡在身后。”卷卷说，“暮警官，暮照白，感谢你一向照亮我们，我，林长夜，另有其别人，我们都感谢你。”
放工回家的路上，他去超市里买沐浴液，在沐浴液的架子前，跟队长的老婆不期而遇。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但现在看起来老的像三四十岁了，她伸手接过暮照白帮她拿下来的沐浴液，笑着问：“比来日子不大好过吧？”
队长渐渐闭上嘴巴，用一种又绝望又难过的目光看着他。
“传闻他跟阿谁女警之间有特别干系。”
暮照白想了一会，才记起这是谁，他有些奇特的问：“找我有事吗？”
“够了！”厕所内，队长俄然大呼一声，打断了张云平的话。
队长这才长出一口气，笑了起来。
厕所里没监控，以是队长才挑选在这里动手，没有物证，但有人证，这个时候，暮照白的态度和说辞就变得非常首要了。
在这么酷寒的夜晚，能有一小我给他打电话，不是为了指责他也不是为了跟他乞贷，他已经感觉很暖和了。
鹿露吓得浑身颤栗，就在她，另有张云平都觉得她死定了的时候，暮照柔脸上却闪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像是讨厌又像是放心，像是哀痛又像是认命，她喃喃道：“不过如许也好，死在你这类人手里，我不消有任何心机承担……”
“你姐就碰上了这么一小我。”队长淡淡道，“她一向在帮他，帮他打官司，帮他胜诉，帮到最后发明他才是凶手，但到这个时候，事情已经没法挽回了，以是她一向悔怨，一向想要弥补，一向在想方设法昭雪，为此不吝动用了很多违规手腕。”
“我没有钱。”卷卷在手机那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