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头,新任大老爷是甚么时候到的?”马主簿低声向老吴头刺探道。
“这……”张师爷沉吟半晌,赔笑道:“不好说。”
“只剩一截椅子腿了,别说黄花梨了,就是檀木又如何?”顾小九一把抢过老差役手里的椅子腿,毫不客气地扔进了灶火膛中。
“已是辰正了。”顾安走过来,为他拿来外裳,却见顾谦摆了摆手,道:“先别穿了,老爷我要沐浴。”明天太累了,用过晚餐顾谦倒头就睡,等这一觉睡醒,才闻到了身上的汗味,顾谦宿世就是个爱洁净的,每天必然沐浴,可来到当代以后一起舟车劳累,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泡个澡了。
“小的见过大老爷!不知大老爷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大老爷恕罪!”见顾谦走出去,两小我赶快给顾谦施礼,但是他们拱手哈腰了好半天,也不见顾谦叫起,只能弯着腰,不上不下地抻着。
豆腐摊的王西施跟马主簿有那么点干系,是以老吴头的大话张嘴就来,也不怕马主簿为这事措置他,归正马主簿敢给他穿小鞋,他就敢向马主簿家的母老虎告黑状,看谁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大老爷到了你如何没告诉我一声?”马主簿顿时就拉长了脸。老吴头见状,倒也不慌,而是慢悠悠的说道:“三老爷您走的仓猝,小老儿也不晓得往那里找您呀,这还是早上见了豆腐摊的王西施才晓得您老搬到了东城。”
但是此人好生面嫩啊!如许一个白面墨客能停歇乱局坐稳一县之主的交椅?马主簿与刘典史对视一眼,各安闲内心打起了小九九。
兵丁一脸难堪,在顾谦的瞪眼之下,挪蹭着脚步进了县衙,不过他出来的快,出来的也快,在顾谦不解的目光中,兵丁回道:“老爷,县衙里没人。”
“起来吧。”顾谦看着这头发斑白的老头,也无语了,“只要你在县衙里?其别人呢?”
“回大老爷的话,自从半月前南乡和北乡的乡民们烧了县衙吓跑了前任大老爷,县衙里的人就都跑光了。”
老差役听他这么说,没有畏缩,反而陪着笑道:“老爷您来了,不就有主了吗?”
“是。”马主簿应诺。
几小我洗过澡,修过面,顾谦又规复了他探花郎风骚俶傥的一面。
客气不客气的都是你说了算,没见我们的腰都快折了吗?马主簿和刘典史固然对这年纪悄悄的大老爷非常看不起,但是又不敢违逆了他,毕竟还没摸清此人的秘闻,此时也不好发作。
“是,我已经派人沿路刺探,一旦按察使大人的车驾来至城外三十里,马上安排大人出城相迎。”
刘典史比马主簿小上几岁,一张圆脸带着笑,人看起来比拉着马脸的马主簿驯很多了,一点都不像是主管刑狱的典史官。
一起驰驱了好几天,顾谦感觉满身的骨头都颠散了,一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畴昔。现在,几小我谁也顾不得安然题目了,归正县衙里都没人了,那些暴民那里还会半夜摸出去杀他这个新任县太爷?
一夜无梦,顾谦一向睡到天气大亮才展开眼睛。
“暴殄天物啊!”老差役痛心疾首。
“那我们带多少人?”刘典史内心策画着是不是把衙役都带上,还要去镖局请几小我,却听顾谦淡声说道:“带甚么人?你和我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