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施安见刘白条左胸多出个伤口,血肉恍惚,鲜血泉水船喷涌出来,吓得惊声尖叫,奔畴昔就想搀扶。
这些日子他与刘白条同业共宿,无话不唠,相互甚是投缘。目睹刘白条十有八九已送了性命,禁不住泪如泉涌。
施安大喜,扑进施琅怀里紧紧抱住,堕泪叫道:“至公子,你终究返来了。老爷夫人阖家安然,是也不是。”
月光下见人影脸孔焦黄,身著黑衫,不像施琅模样,惊奇之下不敢出声。
施琅侧身避开,抬腿一脚踢中刘白条臀部,刘白条收脚不定,咕噜噜顺着斜坡滚落下去。黑魆魆的林木枝叉纵横,微微收回树枝被压断的噼啪声响,随即寂无人声。
施琅一声轻笑,道:“岳飞精忠报国,冤死风波亭,确切很有骨气。很好,很好——”
声音降落如同厉枭夜啼,说不出的阴沉可怖。
施琅持着短刀,乌黑刃锋辉映得神采惨白,如同阳间拘魂的白无常,鲜血滴滴落到草地上。
施安哇地一声痛哭出声,眼泪雨水般顺着脸颊滚落。
却听焦黄人影涩声道:“施安,是我。”
施安固然悲苦,可向来没想过投降清廷。
施安跳起家子,叫道:“至公子!”
他面孔扭曲,嘲笑道:“想当马后王横,你他娘的也配,老子先送你到阎罗殿跟岳飞会上一面。”
明末满汉之分甚是严峻,满清鞑子得吴三桂之助占了京师灭了大明王朝,浅显百姓甚少理睬,还是交粮征税过日子。
闽南百姓之以是感念国姓爷,与保全中原衣冠,免了剃发换衣之辱有莫大干系。
施安脑筋浑浑噩噩,感觉为老爷夫人报仇雪耻理所当然,又感觉投降鞑子借力报仇非常不该,更感觉刘白条死得实在冤枉,被施琅软硬兼施,拖着一步一顿向北行去,垂垂被暗中吞噬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