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郑伯端一听这话,顿时回嗔作喜,被色迷了心窍,不回住处,就在张娘子楼上歇了。
只见一个妇人从楼上仓猝走下来,一边报歉,一边拿动手帕给他擦衣服。
如此又过了一些光阴,倒了七月初七。郑伯端方在街上看店,只见路上人来人往非常热烈,伴计小蒋收到:“郑官人前日布施了香,本日为何不去寺内逛逛?这里有小人看着便是。”
他本来想要说郑伯端几句,却听他开口说娘子和丫环来绍兴府投奔亲戚,现在想要住在一处,顿时心中一动,说道:“此乃功德,何必多言?你快去和你家娘子一同便是。”
张管事嘲笑道:“你晓得个屁!若被他坐实了,今后另有我们几个老东西的活路么?”
小蒋笑道:“官人健忘昨日我歇息么?早已经去看过哩。”
郑伯端这酒顿时醒了,愣住脚步,朝楼上喝骂。
这赵将军也是个明事理的人,贫苦出身,得了杭州将军的一封手札,情知这事有几分蹊跷,当下既不难堪郑伯端,也暗中派人好生看着他,看看这郑伯端的娘子究竟是否妖人。
张娘子道:“你若要去,我也停滞不得你。不过,你要依我三件事。”
郑伯端道:“你为何不去逛逛?”
郑伯端道:“多谢老兄抬爱,鄙人免得。”
话说,有一天赵将军闲着无事,来到这药店中巡查,恰逢郑伯端去分店进货去了,便问其别人道:“这位新来的掌柜可还好?买卖做的如何?”
不过这药店的买卖也不是好做的。本来店中本来有两个管事的,一个张管事,一个李管事。这李管事平生诚恳本分,倒还好说,唯独这张管事平生刁钻刻薄,倚老卖老,专门喜好欺负后背,见店中来了个掌柜的,心中大为不悦,又恐退了他获咎了镇守其间的赵将军,这一来二去的,便暗中嫉恨上了他。
张管事在边上一听这话,顿时心中大喜,暗忖此番还不中我计?当下口中应道:“好是好,只是有一件事……”
张娘子道:“你几次作难都是去了寺庙,现在还要去吗?”
这忠诚诚恳的李管事在一旁听到了,私底下对张管事道:“正所谓和蔼生财。这郑伯端新来,又做不长,你和我尽管共同便是。有甚么事劈面讲出来便是,为何要背后说人家呢?他若晓得了,只道我们妒忌他。”
且说郑伯端在前去绍兴府的路上风餐露宿,夜住晓行,不到一天工夫便来到绍兴府上,找到了本地守将赵将军。
郑伯端是个明白人,当下点头道:“多谢指教。我和你一同去吃杯酒!”
赵将军问道:“有一件甚么事?”
郑伯端道:“那日我来寻你,为何你和那丫环都不见了?那一众仆人都说你来寺庙找我,为何却在这里呈现?”
因为承平军方才打下绍兴城,还未正式任命驻守官员,便由这领兵的赵将军暂期间理知府一职。
李管事说道:“这赵将军脾气非常朴重,受不得冲突。他明日必来找你说话,你便依他的话做是了,千万别顶撞。”
二人来到店中,郑伯端点了酒菜,先敬了李管事一杯。
他想了一想,这绍兴府百废待兴,有的是用人的处所,见这郑伯端本来是店掌柜,便着他去了城中一家药店把守,夜里则去劈面楼上的一间空房歇息。
赵将军道:“这个轻易,此事我找他谈谈便是,也不怕他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