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每斗二十文的代价平售,凡购粮者,需以户为单位登记在册,每日限购粮食一斗,三日内,不得复购。”
杜如敬阴沉着脸道:“三百文一斗的粮价,本官为官三十余年,闻所未闻,钦差大人好大的手笔,如此泼天的繁华,就这么送给了一群浑身铜臭的商贾之辈。”
可听在聆月和杜如敬耳朵里,倒是让他们忍不住遍体生寒。
杜如敬和聆月一愣,旋即神采微沉。
他惊奇不定地开口道:“林大人,事到现在,你还不肯流露你的通盘运营吗?”
“自本日起,景山府只许进,不准出。”
他摇点头,指着城墙之下,笑问道:“杜大人且看,那是甚么?”
只见城外营寨,足足五百铁骑亲带领数千团练,以奔雷之势四散开来。
这些商船,都是闻风而来的外埠粮商。
直奔景山府各路咽喉要道!
毕竟,贩子之所以是贩子,就是因为贩子逐利。
林时没管二人的神采,淡淡解释道:“此次的限粮令,乃是限定粮食不准出城的严令。”
林时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如敬。
他伸脱手,感受着淅淅雨滴带来的凉意,不由得浅笑着闭上了眼睛。
前些日子,就是因为林时的一封限粮令,一下子将粮价从一百二十文抬升到了一百八十文一斗。
他们气喘吁吁的小跑到三人面前,连额头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去。
足足雇佣了数千名劳工在船埠之上劳作,即便是细雨淅淅,船埠上还是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气象。
这些粮商,可不是甚么大善人,他们不成能做亏蚀买卖,也不成能大发善心。
独独林时脸上暴露了笑容。
景山府百姓,官员,本地粮商,以及那些外埠粮商,都是林时的猎物。
世俗中的礼数,教条,对于他来讲仿佛就是狗屁。
“破釜沉舟?”
景山府矗立的箭楼之上,林时悄悄的俯视着这座方才从甜睡中醒来的城池,城池上空,细雨淅淅沥沥,带着一丝丝凉意。
闻声林时的自语,聆月和杜如敬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尽是不解。
林时淡淡的叮咛道:“传令下去,本日起,景山府实施限粮令。”
但即便如此,沱水船埠,仍旧不堪重负,在船埠以外的河道里,另有源源不竭的商船涌来。
“钦差大人,府君,粮商们开仓放粮了!”
这个竖子,该不会真筹算这么干吧?
聆月的目光移向船埠上热火朝天的气象。
“好一招釜底抽薪的绝户计!”
林时微微一笑,正想开口说话,两道人影俄然仓促跑上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