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且在殿外等待,老奴入殿禀告。”一名年逾四旬的寺人手持净鞭,排闼而入。
裘承鬼方之尊,久居北寒困地,欲旄麾南指,数年与君交兵不堪,今裘有一妹,名淑,年芳桃李,知君丰功伟业,心生敬佩,故裘欲将妹许嫁于君,况裘膝下无子,待君结婚之日,或可遣一子过继于裘,永固北狄西燕百年之好,免遭兵戈。
“末将刘诚之,奉季玄将军之命,请奏君上,望入殿内通禀。”刘诚之半跪而下。
姜武一命令,在殿后服侍的寺人赶快走出,推开朱门,立于石阶前,大声道:“君上有命,传赵姬夫人!”
“吾乃大将军帐下,虎贲营都尉刘诚之,有要事禀告君上,还不快快放行?”那人大声道。
自始州一统,历经八百二十四载,今至惠文王病逝于景阳宫中,太子于次年短命,由三子成筊即位。
为防北狄突袭,季玄上表,欲在两国边疆设立中线,姜武深觉得是,特准其在灵州以北十里以外建碑,名为“希冀石”。
鬼方裘年不过三十,甚有经国之才,知西燕兵戈锋利,不能大肆打击,故而常派散兵奔袭,赶往边疆城池劫掠百姓,待得西燕守城雄师倾城而出,他们又快马返回。
“晓得。”刘诚之照实道:“将军让末将捎话给君上。”
西燕定都临淄,今执盟主者乃姜恒三十四世孙,吕氏,名武,字崇文,民尊其为“吕公”。
一炷香后,阔门方开,寺人走出门外,朗声道:“君上有命,召刘都尉入殿。”
话说,姜恒时为王师,职位尊崇,且功不成没,昭德王念其策画悠悠,千古难寻,特封其为太师,并授他千里之地,定号“西燕”。
群马驰驱,城门守将吃了一鼻子灰,欲追不达,只能由之任之。
“这……”城门守将摆布难堪。
北狄虽强,可塞外苦寒,物产窘蹙,而西燕靠近东海,入海有鱼腥,入山有走兽,金银珠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乃东方第一大诸侯国。
姜武停歇怒意,开口道:“季卿可知此事?”
广元殿外,侍女来往,见寺人出入,遂领命,一行人小步赶往玉芙宫。
“原是刘都尉,多有冲犯。”城门守将一听虎贲营,神采大变,立马将兵戈收起,笑意相迎:“迩来城中不平,君上命令严禁官民出入,待末将上报,再行奉告。”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东风。一壶浊酒喜相逢。
内殿立有两位寺人,寺人见有密诏,纷繁退避,隐入后殿。
时为三月,气候微热,现在正阳当头高照,世人俯跪于殿外,不觉内衬汗湿,面似油沾。
广元殿外,宫婢趋步而行,侍官立于门前,手执铁杖,绒盔铠甲,如百尊石门雕像,雷雨不倾,风雪不倒。
“虽无战事,却有急事。”刘诚之回禀道:“初七夜间,北狄首级鬼方裘之妹鬼方淑诞下一子,北狄举国欢庆,岂料竖日,草原飘雪,婴儿寒冻而死……”
在城外,都尉之职尚可矜持官威,不必顾忌守城将士,可至深宫内,比其位高权重者多如牛毛,一言不慎,或可遭杀身之祸。
后又逾百二十年,始洲分崩,纲常弥乱,三百诸侯各自为政,数年间,已烽火纷飞,烽火四起。
昭德王设九鼎,制礼乐,施以法治天下,又分封功臣,以五大诸侯为首,带领三百小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