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自南迁以来,将近十年没有下过青城山,不过是日日在那山上观云,习武,听琴,读书,这人间的纷繁扰扰,那江湖上的恩仇仇杀,也好似早已经不在他眼里,更没有在贰心内留下一丝陈迹。
秦穆看着她的笑容,也渐渐地笑了起来,也不开口,只是起家直立,缓缓地向那若衡弯了下腰,以示保重,就回身,踏着那琴声的节拍,头也不回,下山去了。
但是本日他却明白,他要走了。
或许他最大的功劳,不过是为这个天下的中华,种下了一颗微不敷道的种子,渐渐地等它抽芽。
秦穆昂首,就瞥见若衡正看着他,光辉至极的笑着,一如这二十年来,她老是如许对他笑,仿佛没有一点心机和烦恼,那双明眸中点点星光闪动,那么无忧无虑又那么高傲。
若衡这些年来,不但学会了当初曲扬留给她的那门惊弦指法,就是黄钟公的独门绝技“七弦无形剑”也被她渐渐的学到了手,这倒是黄钟公看她于琴之一道有着绝顶的天赋,见猎心喜,故而传授。
此时的若衡却并没有再应用那些学来的高深技能,不过是平平平淡的为他弹着,刚开端倒是那一首秦穆当年欲听未得的《广陵散》,这琴谱天然也是从曲洋那边得来的,若衡却一向藏着不肯给他听,此时听来,公然是激昂壮烈,竟然是模糊有金戈之声。
此时的若衡,仍然是微浅笑着,但泪水早已经浸湿了双目,也不太悄悄地答道:“他不是阿谁败北身故的霸王,我也不是阿谁贰心心念念的虞姬,他的心不在这里,又何必留下他呢?”
自秦穆下山后,江湖上艳名远播的神教圣姑顾若衡便再也没有摘下过脸上的面纱,也再也没有在人前弹过那三首琴曲;她并没有在青城等候那小我返来,而是走下了那处没有她爱的人地点的故里,走进了那山下的滚滚尘凡。
早已经和童百熊黄钟公等人叙过拜别,也早已经安排好本身分开后神教一众大小事件如何措置。只是有一人,他不晓得如何说,乃至不晓得该不该说。
若衡却并没有停下来,双手重挥,倒是又弹了一首当年两人初见时,秦穆第一次点的琴曲《平沙落雁》,到此,秦穆才恍然明白,若衡已经晓得他的离意,此次前来,不过是表白两人因琴结缘,也闭幕于这琴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