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低首，眸光淡然凝着自个手中的茶盏，很久，回眸倏尔朝我浅浅一笑：“你不必防备，我不会再禁止你修鬼道。”
大天师权力范围是很广的，毕竟是主天师一人之下的位置。不晓得是季云卿不懂“宦海”之道，还是我想得太多，我自打进天镜宫就没有见到其他“闲杂人等”，直接被他领到了“涅槃地”，清算清算，便筹算灌魔了。
我摸不着脑筋地在石凳上坐了，指尖攀上夜里冰冷的石桌，“这事……”
……
陛下果不其然亦在，不过季云卿的房门紧闭，里头灯影轻晃。他单独一人坐在院中，听到我的脚步声，头也没回：“他在措置伤口，便随我一划一等罢。”
“大略是有百年修为的冥鬼。”季云卿从善如流在我中间坐下，慷慨风雅将果盘挪到我两人之间，一副对本身人的模样，“上了年份的老鬼本来是不能进入凡世的，不过如当代道都乱了，没有可包管的事，我也是没想到这一点，方吃了大亏。”
“你筹算甚么时候随为师去天镜宫呢。”他挑选性忽视了我满面的无言以对，“灌魔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当马车驶入王府，季云卿起家上马从我身侧颠末之际，极轻极轻地在我耳边快速道过这么句话。
他眼睛微微一亮，没一瞬又暗淡下去，“你没见过。”感喟一声，松开我，喃喃，“也许我之前更都雅的。”
不知是为我本身，还是为他。
同季云卿两小我出门，阿爹只觉得我是去上课的，让我返来以后再去找他，背动手去花圃里头漫步去了。
季云卿一面垂首玩弄身边一系列的瓶瓶罐罐，一面不走心应：“嗯？”
瞒着陛下的时候，我盼星星盼玉轮就是等季云卿开口说能够灌魔，乃至于打算好了如何掩人耳目。现在陛下倏尔松口承诺，季云卿则道能够当即带我走，我内心头又仿佛空了一块，苍茫起来。
我没想到头一回看到季云卿活力，竟然是如许的景况。
我第一个反应便是掉头去看季云卿，季云卿一脸有害，与我面面相觑。
“没时候了。”
明知季云卿不是个很好的宣泄工具，但此时现在我找不着别人了：“我总觉着对不住哥哥。”抓了抓头发，“我之前就不该瞒他。”
季云卿泡过我经心调制的药浴，身材已然规复了大半，只是面色仍有些惨白。在我奉告他瞒着陛下的事迹败露以后，仍然胃口大开，非常衰弱却孜孜不倦地进着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