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有让宝玉得空去王府拜见,贾政大喜,又领着宝玉施礼。
初六夜,宁府挂丧,府内两班小戏咿咿呀呀地一出接着一出唱着。里边高朋满座,都守着秦可卿的棺木,等候吉时到的时候,出殡送葬。
水溶与贾珍酬酢几句以后,问道:“哪位是衔宝而生者?几次相见都担搁,本日既然来了,不如请来一见。”
贾政手握这那只锦囊,一向有些惴惴不安,如果真的被林岚言中,该如何是好。
冯紫英自张士元跑路后,几乎被贾珍逮到官府,厥后神武将军冯山亲身上了门,才将事情了了。他说道:“方才听府里头的下人说,这林爵爷道术高超,我倒是有件事要托他办理,这还未到吉时,便去拜见一番。”
“也是,那便费事琏二奶奶了。”
凤姐道:“等出殡返来再说,这大早晨的,去拜见多少有些分歧适。”
两人相见仍旧,又酬酢了几句,对贾政笑道:“公子真乃龙驹凤雏,非小王活着翁前冒昧,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更有南安郡王之孙,西宁郡王之孙,忠靖侯史鼎,平原侯之孙世袭二等男蒋子宁,定城侯之孙世袭二等男兼京营游击谢鲸,襄阳侯之孙世袭二等男戚建辉,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裘良。
“虽如此说,却未曾试过。”
比及天明时分,吉时已到。
政老爹浑身都在颤抖,冷不等地来了一句,“王爷可曾识得林岚?”他说话的时候,喉咙都感觉有些燥起来了。
水溶恍然大悟,笑道:“世翁这么说,小王便晓得了。但是你那贤婿?才华连堂下门客都赞不断口,可曾来?小王也见上一见。”
余者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陈也俊,卫若兰等诸天孙公子,不成枚数。堂客算来亦有十来顶大轿,三四十小轿,连家下大小轿车辆,不下百余十乘.连前面各色执事,陈列,百耍,浩浩大荡,一带摆三四里远。(注)
六十四名青衣请灵,铭旌上大书:“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诰封一等宁国公冢孙妇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享强寿贾门秦氏恭人之棺木”。这能一口气读下来的,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贾政内心暗自一惊,这林岚给的锦囊当中,前半句恰是说道宝玉本日又朱紫邀见。他回过神,从速让下人将宝玉给叫来,脱去了丧服,上前拜见。
贾政忙回道:“王爷谬赞。”
当年北静王功高,及今子孙犹袭王爵。当今北静王水溶年未弱冠,生得描述秀美,情性谦恭。近闻宁国公冢孙妇告殂,因想当日相互祖父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是以不以王位自居,上日也曾探丧上祭,现在又设路奠,命麾下各官在此服侍。本身五更入朝,公事一毕,便换了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至棚前落轿。部下各官两旁拥侍,军民人众不得往还。(注)
路旁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吹打,俱是各家路祭:第一座是东平王府祭棚,第二座是南安郡王祭棚,第三座是西宁郡王,第四座是北静郡王的。
贾政何止是丢了魂,这林岚给的锦囊里,明白地写着,宝玉见朱紫,赐圣物一串。
“哎哎哎,干甚么呢?你们这还在唠嗑,都甚么时候了,从速将府门外扫扫洁净!”
水溶又与之酬酢了几句,才回轿拜别。贾赦有些恋慕地看着那串念珠,道:“不就是串念珠,二弟怎吓得跟丢了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