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终究憋不住笑出来,像个孩子似的笑:“名烟姐姐真怯懦,你如果眼睛看着地下就能看到影子。”说着伸脱手又在她肩上拍了下,名烟这会儿眼睛紧盯着空中,直到看到影子才信了。几人间一向横着的那道隔阂在这个早晨被消弭。
她却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扔下一句:“明儿我有事要出去。”便不再理睬他了。
他凌厉地双眼微眯,披收回伤害气味,就在翠翠觉得他要下地来捉她的时候,他倒是歪倒身子平躺在床上,并没有一丝恼意,话中带笑:“你当我不晓得你的那点谨慎思,筹算和我破罐子破摔?朱翠翠不管你如何闹,只要我没想着罢休,你躲不畴昔的。聪明如你,你感觉和我来硬的能讨得了好?”他转过甚来,如兽般锋利的眸子紧抓着她的心神,明显云淡风轻却让她感觉备受压迫,难以喘气。他没有给她开口的机遇,单手摩挲着下巴:“比起赵家那小子,我如果向你父亲求娶你,也不见得你父亲会偏疼你罢?”
朱兰心中恰是踌躇,她虽喜好赵言却鲜少有机遇能与他待在一起,现在祖母拦着想见他一面更是难上加难,见她要走赶快拦着:“我同你去,只是祖母问起来要如何说?”
他今儿表情好,见她站得离他远,攒了攒眉,向她招手,声音和顺似水:“傻站着做甚么,还不快过来。”他四周打量一遍,白日他让人送来的墨梅在屋里寻不到半点踪迹,问道:“我差人送来的花如何不摆起来?不是说爱好的紧吗?”
她将他的手挥开,悄悄将他推远了些:“我要安息了。”
傅钟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安然地入眠,均匀地呼吸声传来,他才伏低身子在她脸侧亲了下,恋恋不舍地出去。他还就爱她这小性子,就算他自夸不会等闲被其他事物引诱,却还是在她这里栽了跟头。
两人相互对视好久,他终是败下阵来,无法自嘲:“你可真是心硬如铁,换做旁人……罢了,你如果能与旁人比拟,便也入不了我的眼。”
翠翠摆手说没事,穿得这般丰富,她又不是那娇气地,被风一吹便受了寒。名烟见劝不住,只得取了灯笼来走在前面为她照明,云锦云霞随在身后。才走出院门便被北风吹得今后退了几步,她却也是犯了倔脾气,悠落拓闲地在府中走了一大圈,头顶清冷月光将两旁大树粗黑枝桠的影子拉长,张牙舞爪地扑满整条巷子,莫名地有些吓人。
她现在也不想顾着甚么身份了,她越怕便正中了他的心机,让他为所欲为,撕破脸闹个天翻地覆,她也是占着理的。她就不信,他能在天子眼皮底下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