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不待梁文靖回话,又道:“千岁为贼子惊吓,又旅途劳累,不宜在这荒郊田野久待,部属已经命人备好美酒好菜,为千岁拂尘。”
宋军一时哑口,放眼看去。只见城下立着一匹黑马,马蹄飞扬,鬃毛飞扬,鞍上一蓝袍将军,手挽巨弓,遥指城头。
蒙古大将兀良合台率前锋数万,进至合州三百里外驻扎,泸州海军以史天泽为主帅,刘整为副,沿江东下。
一扬手道:“千岁请!”
在微弱的矢石下,蒙军垂垂有些抵挡不住,向后败退。宋军士气大振,数万守军齐声发喊,与远处的江涛声遥相照应,久久不断。
只听“咻”的一声,第二支箭又到了,这箭射透一名发弩的宋军,其势不止,没入他身后火伴的心窝。
而后,合州太守李汉生、水军都统制吕德、马军都统制向宗道和步兵都统林梦石,纷繁前来晋见梁文靖。
一缕胡笳悠悠忽忽,仿佛从大地深处升起,与牛皮鼓的激响和在一起,在空中迸收回震民气魄的声响。
梁文靖听得要打梁天德,那里情愿,只好认了淮安王的牌子,觉得转圜。
苍茫暮霭中,一座黑黢黢的城池,依山傍水,似头庞然怪兽,踞伏在两江会聚之处,特别是向水一方,城高百尺,森然壁立,面对着江气候象,煞是壮观。
梁文靖还没答话,白朴大袖飘飘,追袭而至,微浅笑道:“你好大的胆量,本日叫你插翅难飞。”
箭弩的清鸣和着滚木擂石的隆隆声,在山坡上空响起,凄厉的惨叫从蒙古兵士的嘴里收回,力量微弱的箭矢贯穿了他们皮制的胸甲,铜盔在飞落的巨石撞击下,凹了下去,血肉从裂缝中四散飞扬,洒在青青蔓草之间。
正入迷之际,突听薛容叫道:“千岁请看,那边便是合州城了。”
蒙古大汗蒙哥分开六盘山大营,率军十万,驻跸剑门。
站在城头,极目了望,但见乌黑的蒙古包跟着逶迤的山势连绵起伏。城下一阵肃杀秋风吹过,卷起迷蒙的烟尘,散在云天之间。
一群人向合州城池行去,走了不敷二里,火线烟尘四起,一彪人马,劈面而来。为首一将翻身上马,向梁文靖一鞠到地,其别人等也如法炮制。
“四川经略使王立见过千岁。”
傍晚时分,忽听得阵阵涛声模糊传来,绕过一座山峦,面前豁然开畅。
三箭收回,伯颜催顿时前,蒙古雄师大是奋发,收回山崩似的大喊,跟着伯颜的战马进步。
一番酬酢过后,正要持续歌舞笙箫,突地,门外跌跌撞撞,冲进一名军士,大声叫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