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尉迟芳没有想过的事,哪怕在她已经晓得沙勒赫看破花容他们几人身份这件事以后,她的思惟也一向没有向这个方向延长过。而现在被李无瑕点了出来,她这才认识到:沙勒赫能够听任花容他们入宫来救治李无瑕,的确只是因为李无瑕的生命对羌国而言非常首要罢了;如果不是如许,那三人若稍稍抱有于羌帝倒霉或者其贰心机入宫,只怕他们早就惨被一网打尽了。
花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但是我父皇和皇兄他们都还在天牢当中,这要我如何逃脱?”她说到这里,俄然想起了甚么似的,思忖半晌方又点头道:“是了,我有点明白那位沙勒赫大人的意义了——实在这个所谓皇后的名位并不是给我的,而是要拿它给我父皇一个交代;如果我父皇命令命我嫁与羌帝,那么我不管如何也不能方命,如此这般,羌人的打算也就胜利了。”
她现在身子极其衰弱,一口气说上这一大段话,天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到最后声音更是越来越低,几不成闻。但固然如此,这话语中的豪气却模糊还是她当年统御雄师驰骋作战时的模样。尉迟芳终究放下了一颗心,这才感觉本日话说得太多,怕是已经把公主殿下累坏了,她仓猝扶着李无瑕又往下躺了躺,体贴道:“殿下快别说话,都是奴婢该死,只顾着唠唠叨叨忽视了,忘了你这身子还远没好呢!”
尉迟芳吃惊道:“当真会是如此么?但是……但是这……”她不由想到了华国天子李显宗那窝囊的脾气,又想到了沙勒赫的智计多端;只需这般略加形貌,她随即明白李无瑕的猜想只怕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李无瑕轻声道:“不是的,我现下好得很,只是有一桩事情想请芳姐你帮我办一下……能不能请羌国那位宰相大人午后到这里来一次?我有些话想要跟他劈面谈谈。”尉迟芳皱眉道:“殿下为何要见他?便是当真要见他,过几日等我们身子复原些再见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