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旁西羌国众臣自是欢娱不已,纷繁排山倒海沸腾鼓噪喝采;李显宗却面如死灰普通,连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元颉自也不屑等他回话,早弯弓搭箭瞄向了这边,浅笑道:“李显宗,如何你一步也不跑,莫非就要那样站着给朕当靶子么?”

倒是一向坐着看热烈的西羌皇后朵兰有些不乐意了,俏脸一沉,向元颉撒娇道:“事情就这么算了?臣妾可还没看够呢!”元颉哈哈大笑:“你还想看热烈?这有何难!”他俄然又叮咛道:“其别人能够押走,李显宗的两个大儿子却要留下!你们父亲的老命是捡归去了,但你们两人的小命朕却还没有想好要不要饶呢!”

雕栏玉榭和小桥流水早都不知去处,这园林现在只剩下一片土黄尘灰飞扬的庞大宽广平场;倒是平场的四周都新筑起了高台并搭上了长长的凉棚、安设了很多坐席桌椅,这会儿早就挨挨挤挤的坐满了锦衣华服官员打扮的羌人,这些却又不晓得是意欲何为了。

在这个架式之下,本日要想三支箭射死李显宗,那是万不成能的事了;并且说出口的话的确又不能变动,元颉只得怏怏将弓箭收了起来掷在案上——至此他方才真正明白了沙勒赫之前的建言:华国和西域草原各国事决然不成一概而论的,以是对这些人的体例天然也决计不能和畴前一样。

但是出乎他料想的是,就在这一顷刻间,还活着的华国臣子中忽有一人疾步从场内奔出来伸开双臂就挡在了李显宗面前——此人恰是华国的镇殿将军田武威,他空有技艺却因没有甲胄兵刃护身,现在身上已经中了三箭,血流如注之下却还是耸峙不倒,朗声向元颉道:“你要射便射!莫说是三箭,就是三十箭又能如何!”

想通了此节以后,他倒感觉本日这事也不算全无收成,是以干脆将手一摆道:“罢了,既然如此,朕一言九鼎,本日就饶了你的性命!——来人,把那些人都拖下去!”他说着又讨厌地看了一眼跪在本身台下的那几十人,又弥补道:“另有这些,也都一总再关押起来!”听他竟果然松了口肯临时饶这些人本日不死,华国世人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待见到这些狼狈不堪的华国俘虏们被押了出去,全部场中立时便想起了一阵耐久不息的热烈鼓噪声,那些凉棚下的羌人官员们个个面带红光,向着他们这些人纵声喝彩,都显得镇静至极!

这话一出如同好天轰隆,华国世人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二皇子李德愍再也接受不住,涕泪纵横地跪倒在地向着元颉这边连连扣头:“求陛下饶命!我……微臣情愿永久为西羌之奴!永不翻身!”他这里全然失态,太子李德懋那边却全部好似吓傻了,呆楞在本地竟连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太子妃沈氏从旁闪过来挡在丈夫面前叫道:“妾妃甘心代替太子殿下一死!”

元颉不由莞尔:“世上竟另有这般躲在老婆衣裙后的太子?罢罢罢,你们都给朕滚下去罢!”中间皇后朵兰也脆声笑了起来:“这男人竟还没有一个女子的勇气,真是羞死人了!”他们两人这里讽刺着,只见圆滚滚的西羌国皇叔右亲王拉姆洛已满面笑容地躬身来到这边台上,连连见礼笑道:“这华国的君臣男女公然非常风趣儿,臣看站在女眷为首的阿谁小娘儿实在标致,但不知能不能请陛下开恩赏赐给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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