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瑕淡淡的道:“陛下是西羌国之君,我却不是西羌国之臣,天然没有下拜的事理——不过你们羌人恃武,那倒无妨打断了我的双腿,我天然也就站不起来了。”说着她便微微一笑,口气并不狠恶,直如叙家常普通。
李无瑕也是急了,她冒死想要挣开尉迟芳的手,何如她本来就有重伤在身,方才勉强复苏也不过才一日,方才又竭力说了那很多的话,早已心力交瘁,至此急怒用力之下,几处伤口迸裂,竟是当场又昏迷畴昔。她这一昏,尉迟芳也跟着站立不稳,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在他们三人打量李无瑕的工夫里,李无瑕也昂首打量着他们三人,且目光坦直安然并无遁藏之意。拉姆洛绝望之下正要挑衅发作,见她如此大胆竟敢直视天子,当即便怒喝道:“大胆贱人!见到天子陛下还不下拜是何事理!”
就听李无瑕悠悠说道:“所谓天子者,乃是天下万民之主也,万民仰之如父如母;那么天子对待臣下和百姓天然应当常怀仁厚慈悲之心、常有优抚怜恤之念。但是反观陛下如何待我中州国百姓?烧杀劫掠,乃至屠城之事常有产生!这不是强盗行动又是甚么?还传闻陛下昨日威风凛冽,更要把很多人都拖去喂狗,再试问陛下一次,有哪家仆人是将本身的家人拖去喂狗的?——是以并非我不以陛下为君,便是陛下本身都不以本身为君,现在又何必怪我?”
殿头官出去传话,半晌后,就见一名女子搀扶着别的一名女子,在四个侍卫的押送下缓缓走进大殿当中。卖力搀扶的那名女子恰是华国女史尉迟芳,她是宫中女官之首,又是二位公主的伴读教员,是以虽非嫔妃却也并不划一于普通的宫娥、女官可比。而她搀扶着的这个身量颀长苗条、面貌秀美却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赤色的年青女子,天然就是传说中的华国护国永宁公主李无瑕了。
第二日早朝已毕,群臣散去以后元颉公然令人去天牢押送永宁公主来见;彼时丞相沙勒赫因为昨日之事正待留下伶仃向天子进言几句,传闻他又要召见一名华国公主,心知此事不当,忙娓娓劝谏道:“陛下,现在十成天下我们已经得了九成半,这些华国旧人之类——不管他是君主将相也好、妃嫔内眷也罢,都不过是我们的阶下之囚罢了。陛下只需在眼皮子底下画一片处所将他们圈了起来,名为荣养实为囚禁便可,一来能够堵住那些华国百姓的嘴,二来我们也可省却了很多的费事。”
李无瑕转目望着他,乌黑的眸子转了一转,目中倒仿佛又有了些笑意:“这位大人言之有理,但既然如此,如何你们羌人反倒本身都不把本身当作是这里的仆人看?这个事理我也是不懂,还要请你们多多指教才是。”
元颉如何不知他不过是找个借口来看美人罢了,此人本性如此向来如此也是没法,他侧目见沙勒赫在旁也是叹了口气暴露一脸无法状,倒不由得微微一笑,向拉姆洛道:“多谢皇叔操心,只是本日此女非同普通,她但是殛毙了元硕的凶手!便是全部华国皇族朕都可饶得,她这条命却也饶不得!劝皇叔还是不必打她主张的好。”
元颉皱了皱眉嘲笑道:“你说朕不是你的君主?!这话真是荒诞!华国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不但这上都城,便是举国江山亦都在朕手中!你一个部下败将、又是亡国之人,还在这里大言甚么‘没有下拜的事理’,莫非本身不感觉好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