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萤的日渐好转,让林伊人松了口气,为了避人丁舌,林伊人每隔两三日才会前去桐兮殿看望。而林子衍却为了便利见到顾流萤,把方才建好的“翊皇子府”丢在宫外,自个儿又大模大样搬回了宫。
高台厚榭,古朴精雅,花木扶疏,曲径通幽,林岂檀一起缓缓而行,终究在波光粼粼的湖畔停下了脚步。
怡妃夏浣栖嫣然一笑,“黎妃姐姐说的是,要说这回皇上吃惊,那也是被臣子们撺掇得前去宜樊的原因,倘若皇上不露面,甚么反贼、刺客又能掀起甚么风波来?覃贵妃起初就不肯皇上去看那劳什子比武大会,成果却在宜樊遭了罪,皇上心中定是过不去,故而才格外为覃贵妃挂记,现在得知覃贵妃转危为安,这才病倒了。”
醉亘门擂台倾圮,珖晏寺金身淋雨,长清河带字原石出水,喆王府旁支过分招摇,箫音馆的刺客,带毒的玉雕帝皇菊,燃烧殆尽的瑄国图腾,比武大会的雷火,夕泠宫安插在林涧之身边的女子……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无一不是早有预谋,冲他而来。宜樊俄然呈现的反贼毫不是浅显的乌合之众,他要彻查统统,让一个个埋没在幕后的黑手浮出水面。
林岂檀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兰妃平日看着温婉,趁火打劫时倒毫不客气。”
夏浣栖……元汀荑冷哼一声,款款向内殿走去。
林子衍对大婚一事本就毫无感受,见顾流萤喜好钟荧岫,当即点头承诺。如此一来,翊皇子府将与钟府联婚之事,便垂垂在筱安城内四散开来。
“是。”身后妃嫔齐齐见礼。
此言一出,元汀荑眸中模糊掠过一丝忧色,黎妃纪婉瑶和怡妃夏浣栖遥遥对视,神采间皆有挖苦之意。
元穆怀身为右相,主管谆国吏部、兵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等部,吏部尚书蒙普黔受元穆怀保举上位,多年来一向对元穆怀戴德戴德,与元府可谓同舟共济。现在,林岂檀故意清算官员吏治,蒙普黔竟涓滴不知圣心,昨儿个还聘请了元穆怀去山上的禅寺入耳琴煮茶……这景象,看似蒙普黔危矣。
“本宫怎能不担忧?”元汀荑凤眸微怒,“宜樊动乱,反贼猖獗,皇上心烦意乱、寝食难安,又怎能不秋燥入体,缠绵病榻!”
“不必了。”林岂檀表示吴奂声扶他起家下床,“宜樊之行让朕晓得,天下并非河清海晏到处盛景,朕的江山需求能臣管理,这几日,朕要好好想想清算官员吏治之事。”
“朕没甚么大碍,”林岂檀摆了摆手,“宜樊的事自有人动手查处,皇后既主掌后宫,也该束缚各宫嫔妃少议论前朝的事。”
元汀荑闻言,神采微变……若说林岂檀不肯她夜间奉侍于龙榻之侧,多少让元汀荑感到有些尴尬,那么关于清算官员吏治的话,便如同给元汀荑敲响了一记警钟。
元汀荑心念及此,立即起家,“皇上既然喜好平静,臣妾便带姐妹们先退下,但皇上龙体康泰关乎社稷安危,臣妾不得不再多一句嘴,请皇上切莫藐视这咳喘之症,服药之余,夜间定要早些安息。”
不久,内殿终究传来窸窣声,一个别态龙钟的太医疾步躬身而出。
刘榆歆美眸轻转,“皇上卧病在床,想来皇后娘娘夜里也睡不安生,不如就罚娘娘在司宸殿为皇上守夜,免得娘娘担忧皇上龙体,还要差人跑进跑出密查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