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夺魁首,便是成心与喆王联婚,且不说薛寒之父薛峥本就是岐口府尹,并非皇上属意的江湖后辈,只论皇上口谕中,明摆着成心让林居曜先人阔别朝堂,又有哪家但愿博取功名的后辈,还会情愿来蹚这趟子浑水?
“王爷,恕鄙人说句不当说的。”袁佐期道,“音音郡主本性纯真,嫁入高门显爵一定能够自如应对府中算计,不如借此机遇,帮她在比武大会中物色一个丰度家世俱佳的少年豪杰,既为郡主觅得良缘,又除了皇上一块芥蒂,岂不上上之策。”
“是。”无相道。
东篱草堂内,林伊人听闻林岂檀颁旨为林音音赐婚,久久不语。
若原石八字真被如此曲解,林居曜便随时能够以谋逆之罪论处,喆王府必将经历腥风血雨的洗劫。
幸亏王叔唯有林音音一女,过继来的儿子林邯也是林岂檀亲身指定,香火不继却觊觎帝王宝座,执意铤而走险,仿佛有些于理不通。是以,即便林岂檀对王叔心存猜忌,也不至手腕过分狠恶。眼下赐婚之事虽不尽如人意,但好歹并无太多凶恶,且音音心仪之人本来就不是高门大户的子侄,而是江湖中威名赫赫的血刹公子苏卓云。
皇家百菊宴比武大会推迟十五日停止的布告方才张贴在宜樊城门外,皇家侍卫便扬鞭催马送来了晔帝林岂檀的圣旨。
“是。”侍卫躬身道,“皇后娘娘交代,太子府鲁良娣喜结珠胎,请太子早日返回筱安,以便鲁良娣能够放心养胎。”
“我不管!我要去宜樊找伊哥哥!转头比武大会的魁首如果个牛头马面的丑八怪,我就死了给父王和皇伯伯看!!!”
“下官……下官不敢……”归淮川吞吞吐吐,脸憋得通红。
“王爷,”谋士袁佐期捋着山羊胡道,“要我说,此事绝非王爷想得那般严峻,皇上成心让喆王府与江湖人士联婚,彰显皇家海纳百川之心,倒也不见得是好事。”
林居曜叹了口气,“本王多年来韬光养晦,不过求个明哲保身罢了,现在却落得连爱女的身份尊荣都保不住,实在愧对音音的娘亲。”
“不必了,”侍卫傲然掸了掸衣衿,“归府在哪儿?末将另有要事前去处太子禀报。”
苏卓云……林伊人思忖半晌,“辛州,江诺。”
“臣领旨……”冯谨台游移接过圣旨,“皇上可另有甚么口谕?”
“臣,宜樊郡守冯谨台接旨。”
“至于你,”林涧之对侍卫道,“归去转告皇后娘娘,就说待宜樊事了,我自会归去。”
“辛州去一趟香雪山庄,就说洛小北在宜樊非常闹腾,让洛女人尽快赶过来。苏公子也在香雪里,你奉告他,我有些急事要找他。”
向来相府的丫环大过七品的官,那侍卫品阶虽远低于冯谨台,但冯谨台却毫不敢获咎宫中之人,当下从速派人送了侍卫去归府。
开初,林伊人一向不清楚,言绪到底在摆设一盘如何的棋,直到辛州从郡守府带来朝堂之上关于“澍”“述”二字的群情,林伊人方才恍悟,宜樊此前统统异象皆为言绪暗中所为。
林音音的怒叫声从内室直穿入林居曜的书房,让儒雅淳正的林居曜愈忧愁容满面。
“是。”
林涧之接过酒盅一饮而尽,对无相道,“你手臂受伤,留在宜樊也是不便,明日替本太子给鲁良娣捎些特产带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