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东篱草堂，可省下好些银两，阿绪指定是情愿的。”谷小扇踢着两条腿道，“并且，阿绪既给祁哥哥治病，王爷总不美意义虐待他，多少会送他些常日里见不到的奇怪玩意，这差事旁人盼还盼不来呢。”
船面上，林伊人和言绪迎着万丈霞光，负手而立，流光溢彩的金芒洒在二人身上，带着不成直视的摄人气味，又仿佛缥碧清潭崖壁上孤寂的莲，流云无根，水影无形，风过无痕，不染纤尘。
言绪对祁境伤势的断言，让林伊人有些心神不宁。如果说，谷小扇受伤时林伊人真气所过之处如同岁暮天寒，冰棘塞途，那么眼下在真气游走间，林伊人便感知着残编断简、支离破裂的有望。
“不急，不急，”谷小扇道，“等上十几二旬日都不打紧，归正皇家百菊宴要用时半个多月呢。”
“南宫冀……”谷小扇垂首，“他如何了？”
谷小扇再次醒来，已是晨光熹微，她头下，睡着软软的锦枕，她身上，盖着暖暖的锦被。清澈的光透过窗棂，晖映在软榻之上，轻摆的船身让谷小扇想起本身昨夜所睡之处。
“凝晖丹？”谷小扇思忖一瞬，“就是在香雪山庄王爷给我服用的红色丹药？”
林伊人挖苦道，“旁人一年内仅可服用三粒的丹药，你在焦堡岛一日便用去两粒，若论暴殄天物，天下间比你有才之人倒是未几。”
舱房内一片沉寂，耳畔唯有河水拍打船舷的阵阵波澜之声。
“好。”谷小扇黯然坐到椅中，两根手指交叉在一起，纠结地打着圈，“另有一事……”
林伊人神采微微一滞。白费他此前测度，谷小扇在成心帮他留住言绪，弄了半天，她竟然打得是白吃白住、再讨些犒赏的快意算盘。
“紫萦仙株是令媛难求的草药？”谷小扇仓猝跳起，“那……那药铺掌柜岂不是骗了我很多银两？”
“有我和祁哥哥陪着，王爷夜间还怕黑吗？”谷小扇满腹猜疑，遵循林伊人之意，又燃了四五根蜡烛。
谷小扇想了想，“最好是能多换些银两的物件。”
林伊人眸光微动，“倘若你师兄也情愿在东篱草堂多住些日子就好了。”
谷小扇沉甜睡着，唇角微翘，仿佛梦见了欢乐高兴之事。林伊人忍不住抚了抚谷小扇细滑白净的脸颊，只要她每日欢愉，他便远远看着，也是欣喜的。
十几二旬日？
林伊人揉了揉额角，“你就在那软榻上歇着，不必管我。”说罢，回身走入帷帐当中，掌心轻抵祁境后背，阖眸缓缓输出一股极其温和的真气。
林伊民气中顿时了然，谷小扇念念不忘的，恐怕还是是承担里阿谁已经摔坏了的淡粉色贝壳。
“小扇，你不会死的……”林伊人伸脱手指，拂开谷小扇唇角的发丝，“你爹手中有乞元令、抻冈令、苜尺令，言绪与我手中有辰延令和乌玠令，待集齐了这五枚令牌，便能帮你找来骨仙草了。”
“银票有甚么好……”谷小扇嘟囔道，“薄薄一张纸，揣在身上轻飘飘的，一点儿都不结壮。”
不管林伊人是否情愿，祁境此生若真醒不过来，他便是第二个林涧之，完整毁了心梅保存在这人间独一的念想。祁境与心梅因着他，还要蒙受多少磨难与痛苦？林伊民气中一抖，不敢再想。
“焦堡岛……”谷小扇歪着脑袋，神采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