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另有的选吗?”司徒薇神采倨傲,话锋一转:“不过,本妃也不是那说话不算话之人,明日本妃将在西郊别苑设席,西郊别苑连通曲江。”
将鱼鳞丢入水碗中,鱼鳞刹时熔化消逝,李渔端起水碗,艰巨的爬起来走到窗边,谨慎翼翼的将碗中水倒入窗缝。
“只是你此番来南岭的差事是朝廷委派,现在提早归去,会否不好?”
但要说朝中真的没有可用之人,也并非如此。
萧沉砚声音安静,但话语中的每个字,都让萧曜骨子里发寒。
纵观萧沉砚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如何成为厌王的……
“国度大事看似是太子在措置,实则他这些年除告终党营私,放纵部下人贪污敛财,又做过甚么?”
若他母妃当初真是死于皇宫中那阳龙压阴凤之阵,那当年先太子的死呢?
心机一转之际,他瞳孔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
萧曜内心明白,此番若不是萧沉砚和青妩提早赶来,南岭怕是要生灵涂炭。
“之前你信中提到我母妃病逝之事,当时我只觉此事过分古怪,难以信赖,但颠末这些天南岭之事,倒是细思恐极。”
“他赐我‘厌’字,将我发配北境,又‘放纵’我在北境日渐强大。”
那片鱼鳞金光氤氲,扯下以后,她的气味又衰弱了一大截。
现在的太子,就像是用心被丢出来的靶子,被日趋养肥养壮,大要风景的一个‘宠物’,或者说,像是一只最肥美的钓饵,吸引着那些蛀虫朝他簇拥而去。
“以是此番我筹办奥妙返京,外人看来,我还在南岭。”萧沉砚声音沉了几分:“都城内有太多奥妙,那些人都藏在黑暗中,我立于明处,反而抓不住这些人。”
萧曜蹙眉,想到了之前萧沉砚递来的传书。
司徒薇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
“南岭是我的封地,这些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若这个儿子有治国之才便罢,恰好现在的东宫,真就是目光短浅,刚愎自用之辈。
“我能够把龙珠给你……”李渔的声音干哑刺耳,每吐出一个字都那么艰巨:
无数只虫子放在一起相互厮杀,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最为残暴和强健的。
司徒薇冷哼,心道也是,现在的李渔已经快死了。
至于太子……
李渔深深看了她一眼,闭上眼,抿唇道:“我需求水,不然我撑不到明天就会死。”
总觉着两字,熟谙至极。
“七叔。”
水沿着裂缝流淌至外间,竟入活物普通,流入石砖裂缝,在裂缝中缓缓流淌朝外而去,悄无声气的流入荷花池中,化为一条小锦鲤。
这些端倪只闪现了苗头,但萧沉砚并未遗漏。
萧曜只想到了两个字:养蛊。
先太子身后,这十年间,大雍朝堂乌烟瘴气,怎会有一个天子不睬朝政,只图寻仙问道,把国事都交给儿子去措置?
萧沉砚语带讽刺:“七叔感觉,在皇祖父眼里,我与太子像甚么?”
东宫的荷花池下有暗渠,通向护城河。
李渔似被压服,她喘了几口气,哑声应下:“……好。”
“但你凭甚么包管……包管你不会卸磨杀驴?”
这是古凌月这些天奉告他的关于九黎族人如何养蛊的。
“倒不如学这些人一样,也进入黑暗里,或能抓住他们的鬼影。”
“小砚,真的不是陛下吗?”萧曜抬高了声音,口齿生寒。
而萧沉砚,是用十年风霜打磨出来的利刃,他是最好最利的一把刀,能够将那些蛀虫一举杀光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