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要更加谨慎了。
“他没那份胆量。”尹玉笃定。
自恃不凡的人大有人在,苦费一番力量,终在一些蛛丝马迹上得知他实为一介权臣,一个枭雄,一个既想留名又想敛财的奸佞,就此心对劲足,一面防备一面恰当操纵,如同本身这当朝天子;
尹玉略笑了笑,掠过此话不提,又叹了口气,扬手挥了挥,“你再细心看看。”
“微臣叩见皇上”,狄应屈身叩拜,朗声呼和。
“回禀陛下,君是君臣是臣,陛下宽慈仁厚,视臣与右丞为兄长,臣却不能以此为权,鄙视皇威。右丞身残,不可膜拜乃是情有可原。狄某既为臣下,当膜拜龙座膜拜陛下,一日不成缺失。此前是臣卤莽无知,迩来先生劝臣多品儒学,多识周礼,臣读后顿时醍醐灌顶,如梦初醒,方知畴昔的确逆天而为,实乃大不敬,还望陛降落罪!”
“哈哈哈・・・・・・”,尹玉笑得前俯后仰,自狄应口中能说出如此长篇大论来,前所未见,“看来狄应确切操心攻读了很多书籍,提及话来有理有据,文词雅句信手拈来,罕见,真是罕见。看来朕该好好犒赏国子监博士了。”
可出身乡野胸无点墨的狄应,真有那么高超吗?
眼看着话头越飘越远,尹玉不得不强扭返来,“呵呵・・・・・・狄应可发觉此中少了一人?”
略加揣测,尹玉道,“两百罢。”
狄应迷惑地坐回扶椅上,又读了一遍,林常花梢的字体看得他眼晕,挤挤眼,晃晃头,耸耸眉,厥后乃至捏着食指导起数来,费了好大一番工夫,终如有所获,连拍大腿,“这付游真是荒淫无道,肆意妄为,年过半百竟纳了一百二十三房妾室,子嗣更是丰茂,足有两百,可爱,太可爱了,此次定要斩杀个洁净,斩草除根!此事一了,还要于孟州城中网罗一番,以免漏网之鱼,今后变成大患。”
“两百?”,狄应惊呼,“为保付游一人,两百神武兵但是有些・・・・・・”
“莫非他是想等面见陛下以后,当庭供述?”
尹玉冷冷僻清,出其不料问了句,“狄应今晨去了尚书省?”
狄应赧然道,“摈着指头挨个数还行,九章、五经算就不成了。”
初入御书房时,尹玉那逼迫的眼神仍历历在目,当下他便出了一身的盗汗,忽异于常态,行了膜拜之礼,一则是为了借机揩汗,不让尹玉看出他的惶恐失措,二则以撤销他的狐疑,虽知此举用处不大,但事在细处,才有可为。
狄应僵在原地,而前面红耳赤地说道,“先生催我读书,只是府中藏书柬陋,便去了衙署,想在藏书阁寻上一寻,谁知看了半篇,竟不知不觉睡倒了。”
“哎,重不在付游,而在劫夺之人,浅显刺客还好说,狄卿莫忘了,另有那些个不循分的江湖人士。”
退出御书房,狄应不由粗喘了几口气,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或许付游将他藏到了别处?”
“微臣明白了,这便调遣神武兵,命其马上出发。”
狄应不由深埋头颅,以掩满脸宽裕。
“莫非是他包藏祸心,将那人留下了?”狄应猜想道。
再厥后,便取出袖中墨帖,赶到长公主府门前,找骂。
为了及时禁止他说出“微臣不知他家有几人,如何算少了谁”等诸如此类的蠢言,尹玉又提点了一句,“当初被他带出宫的那名男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