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人跪在地上把侧妃的环境都细说了一遍。
王府的人都想脱手拦住,却都拿不定主张。乐工沈仲在远处瞧着,一行人拖着转动不得的薛娘出了王府,他阴沉着脸思路来回翻滚。
他让薛娘给他倒茶喝,薛娘给他端过来,宸王揭开杯盖撇去浮沫,闻了闻就说茶不新奇,重重往桌上一放,茶水溅出来。
薛娘眉头一皱,跪在地上道:“不敢欺瞒皇上,我虽是个丫环,却早已是王爷的人了。”
不管如何,今儿已经让天子重视到她,过几日想必就会有所行动。薛娘猜得没错,天子本来是每天都来,自从见了她后就安生了好几天。侧妃躺在床上每天咳血,眼里都没了神采。
没等他说完,宸王就在那儿点头,嗤笑道:“我说的是她,那里够格与我的人放在一块儿比。”
丞相笑道:“王爷见地广,不知这女子可否能与王爷的才子比拟?”
宸王瞧了薛娘一眼,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一屋子的下人都忍不住偷偷往这边瞟,不晓得产生甚么事儿。宸王端着茶杯送到唇边,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然后放到桌上再也没去碰。
丫环不敢再说,低着头跪在那儿等宸王说话。她见宸王如此平静,内心也了然他怕是不在乎,这趟差事跑得应当不会被涉及。
宸王神情奥妙,不见急色,盯着跪在地上非常焦心的丫环问:“如何不好了?”
丞相府里,世人正看着一出戏。戏台上热烈得很。宸王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看了没多久就厌了。丞相看出来了,赶紧换成歌舞,与宸霸道:“府里新来了一个班子。舞跳得尤其都雅,真是只应天上有。可贵的是,人长得也清丽脱俗,如幽兰普通。”
身材儿不敷娇,眼神不敷媚。
宸王看着薛娘在他怀里说话,老是忍不住去捏她鼻子,把她弄得满脸憋红,又咬她的耳垂夸她都雅。薛娘对他如许非常不满,却又拦不住,只好抨击性的去挠他痒痒。
话毕,薛娘拿起茶杯朝大理石空中狠狠砸去,瓷片碎了一地,茶水流出来湿漉漉的。薛娘让人把这摊子清算了,回过身对没反应过来的宸霸道:“爷,我给你泡茶去。您放心,这回我必定挑个您看着扎眼的杯子。”
丞相认定这舞女长得最好,便觉得宸王在夸她,道:“这女子确切可贵,光……”
天子翻开纱帘,走到床边看了看侧妃,神采不是惨白,而是发青。他握住她的手,指甲也尤其发软。天子垂目,思路万千。过了会儿抬眼看了看她,又看向纱帘。
宸王瞧了眼台上腰肢软的跟没骨头似的女子,道:“比不上。”
吴水神采淡淡,也不再说话。天子面色丢脸,也不好多做指责,说道:“那就随朕走一趟吧。”
那人瞧了瞧府内高墙,揣摩了会儿,翻身摸了出来。
日子过了三四天,侧妃还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吊着。薛娘算算日子,半个月的时候快到了。最后一天时,就是侧妃死的日子。宸王却被朝中一个大臣邀到府里,薛娘晓得此中有诈,踌躇着要不要提示一句。
宸王有点儿犯含混,她这是在生机儿?竟敢如此猖獗。他坐直了身子,虎着脸等薛娘返来。薛娘一进门就是满脸笑,端着个红木托盘,放着的是青花瓷茶杯。款步走到宸王跟前,把茶水递给他。
丫环一怔,语速极快地回道:“江太医在那儿守着,本来娘娘虽不见转机,却也并无减轻之势。可这会儿俄然上气不接下气,娘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