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婶儿除了赞成并无其他设法,清瑶稍松了口气,开口道:“李婶儿你也晓得家里的环境,吃穿用度端赖旁人布施,就这点灯的油还是那日我脑筋清楚后,人家来看我送的。狗蛋儿一天比一天大了,身上的衣服是补丁摞补丁,这都不算啥,主如果那裤子都短一截了。还好现在是夏天,如果夏季怕是要冻坏了。”
一旁的清瑶被李婶儿的话动了心机,沉默考虑半天,还是筹算开口:“婶子来屋里坐会儿吧,这会儿院子里一点儿冷风都没有,屋里还稍风凉些。”
“不过,你也得想想如何从洪强内行里夺返来那几块地。咱农户人终归是要靠地用饭的,要返来地,你种些谷子麦子,那草秆也够你用不是?”李婶儿见她收了话头,对劲地笑笑。俄然又想起这件事儿来。
清瑶见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她也不好再说,只能点头说是,从内心感激李婶儿。
李婶儿皱着眉摆手:“丢死人了,这草秆又不是啥奇怪东西,你要真想谢我送顶草帽给我就是。”
没等清瑶说完,李婶儿就直夸清瑶手巧:“你心机就是灵,这草秆在我们手上就能烧火,剩下的偶然候嫌它碍事儿就一并烧了。你这么一来,今后你跟狗蛋可就有了奔头了。”
狗蛋大口喝了几口粥,而后咂巴几下嘴,看着清瑶迷惑地答道:“去山上打些草返来牛羊就有的吃了,不过都喂不好,吃几口就不吃了。我们村庄养牛养的最好的就是村长家了,每次犁地的时候,大伙都眼热他家的牛。”
清瑶拍拍他的屁股:“快起床洗脸去,饭我都做好了。”
天方才擦黑,李婶儿扭着饱满的身子,肩上扛着很多捆草秆。站在院里喘着气。这时的气候,变得闷热,透着一股郁躁气。
李婶儿拍拍身上的草屑,低头查抄着衣衿:“哪儿的话,我这不是看家里这东西还挺多,你这儿又不便利,顺手给你送过来么。咱两家还计算这么明白做啥。”
不知过了多久,她这儿总算编好了三顶帽子。伸着懒腰看了一眼狗蛋,顿时惊着她了。他一双稚嫩的手正工致地编织着成型了一大半的草帽。狗蛋神情当真,紧紧抿着唇,清澈的眼里除了手里的东西再看不见别的。
厨房里也没啥好做的,前几日牛大哥看这家里又快揭不开锅了,愣是送来一麻袋玉米面,她是想推让,可眼下也确切没有粮食能够吃。这面做糊糊是最好的了,用凉水和开,再倒入滚烫的开水里,碗底有些粘黏就趁着锅里的热水一搅和。盖上锅盖,等半刻钟就好。明天她用杂粮面配着野菜蒸了些菜团子,总比硬面饼好吃。腌菜爽利,就着玉米面粥吃恰好。
“你想得倒是全面,我明天去集上,你如果能做些帽子出来,就一同去吧。”
清瑶把手里这顶半成品草帽,和地上那几个成品摞在一起放在屋内的黑漆木箱子上。正筹办去做饭,就听院里有人喊她。声音宏亮利落,一听就晓得是李婶儿。
弄好统统,就上屋里去叫狗蛋起床。他正睡得苦涩,一条腿伸在内里。她轻笑一声,给他盖好身上已经暴露棉絮的被子。就见他睡眼惺忪,醒了过来。
院里除了偶尔用剪刀修剪草秆的声音外,再无其他。一大一小出奇的当真。本日气候风凉,风时不时吹过一阵,看上去温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