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瑶睡得正香,雷打不动。狗蛋这几声如何会听得见。他伸着小手推了推她的胳膊,青瑶才含混地嗯了一声,眼睛还不见展开。过了会儿,才癔症过来,眨了眨眼俄然想起来明天要做的事儿。仓猝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狗蛋在一边看乐了。
“婶子,你可别再夸他了。这孩子面皮薄,禁不住夸。”清瑶给狗蛋擦擦嘴角的水渍,将皮郛塞子塞好,随便放在车上,又说道,“嫂子是哪个村的?如何称呼?”
一番话让清瑶细细思考,李婶儿说的话有事理,普通人家的消耗看法对这些都是看都不看,嫌费钱。可这五文钱一个是不是贵了些?
赵嫂子赶紧推却,又要把帽子送回清瑶手里,两人撕扯起来:“这哪儿行?做个小本买卖谁轻易啊,你刚来我就占你便宜,这成啥了!”
狗蛋想帮着她一起来,她指定不能应得。小孩子早晨熬夜老是不好,何况这屋里光芒暗,只要这一盏油灯,太伤眼睛。若不是没体例,她也不会在这早晨点着灯做活计。狗蛋一向闹着不肯睡觉,清瑶第一次摆削发长架子,他这才歇了心机,乖乖上床睡觉了。
清瑶趁着时候还不算晚,让狗蛋拿着油灯照着亮,她把李婶送来的草秆挑了一些拿进屋子。然后舀了水洗手做饭。两人都没甚么心机用饭,用蒸笼热了早上剩下的两个菜团子,再配上腌菜好赖吃了些就作罢。
清瑶骨子里很赏识这类人,在窘境中不会自怨自艾:“嫂子,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集上,今后还得费事你多照顾。”
集上人声喧闹,路两边尽是摆摊的小贩,脸上露着笑容,时不时地夸两句买货色的客人。路中间人挤人,摩肩擦踵。李婶儿的这辆驴车在这拥堵的人群里,更显得块头大。这还不算啥,关头是得找个地儿卖东西。
李婶儿直笑她真是个娇气蜜斯的身子。清瑶撇撇嘴,无法隧道:“蜜斯身子她不敢当,只是丫环的命也不如是真的。”
没过量久,隔壁的公鸡定时打鸣,几声鸡叫没把清瑶吵醒,狗蛋倒是含混地醒了。他咕隆一声就坐起来了,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娘,快起床了,待会儿伯娘就来咱家了。”
清瑶一边做动手里的活,内心一边深思事儿。这个村庄看上去不算穷,中间的村庄怕也不该吃不饱饭。毕竟农户都是靠天用饭的,只要风调雨顺,咋过咋有劲儿。但这帽子总归不是必须品,普通人家都是能省则省,代价怕是要定的低些。
清瑶死活不该,对峙要送。两人谁也不让步,最后还是李婶儿道:“要我说汉生家的,你就别难堪你嫂子了。她也不是个占便宜的人,你如果让她收了这帽子,早晨回家怕是在炕头上都睡不好。”
赵嫂子被说得有些心动,踌躇地问道:“你这帽子卖多少钱?”
“我上河村的,我男人姓赵,喊我嫂子就成。虽说这两年收成好,可也架不住家里嘴多。只好每天在这儿摆摊,卖些针头线脑的换些钱。”赵嫂子黑瘦黑瘦的,脸上的皮肤有些发干,可她眼睛里神采奕奕,涓滴没有为生存忧愁的苦闷。
清瑶还要推委,见赵嫂子皱着眉当真的模样,就把钱接了过来,然后眼疾手快地塞回她手里两文钱:“嫂子你也别急,我晓得你是个实在人,可我总不能跟赚旁人钱一样收你的钱,这我就太不像话了。你如果还推却就是不给我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