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邱像是没听到这话，独自往厨房走。薛娘这会儿连气都没了，心下只感觉孩子难管。赶在他前头，拽着衣领子往屋里走。这回倒没费太大劲儿，她让他把衣服脱了，重新跳出来洗。季邱说甚么也不肯，就这么对峙着。
薛娘又打了个喷嚏，心想明儿估计就要嗓子疼。这会儿她不舒畅，面前的又不听话，直接上手把他上衣扣子解开，让他站在浴桶边儿弯着腰，她用手往头上撩水，拿着皂角搓揉泡沫，细心地洗着。
她头昏昏沉沉的，不想自个儿去做。薛娘叫季邱到床边来，他硬挺着身子站在面前，她拿了剪子把长出来的袖子剪掉，衣摆也剪短。许是有些广大，显得还是不称身，不过也能姑息着来回行动了。
体系说：“你看你把人家孩子欺负成啥样了。”
那衣服大得很，下摆拖地，袖子长了半截。他皱着脸，笨手笨脚地把衣摆撩起来，开开门让薛娘出去。
他一说风寒，薛娘才感觉嗓子发干发痒。她倒了碗水，润了润喉，更感觉难受。这个身子风寒才好了没多久，又来一次，实在是不妙。今晚如果不吃些东西，明天怕是会减轻。
季邱狼吞虎咽吃着，没说话。
季邱：“内里冷，怕出去得风寒。”不是你让我别出去的吗。
他一说风寒，薛娘才感觉嗓子发干发痒。她倒了碗水，润了润喉，更感觉难受。这个身子风寒才好了没多久，又来一次，实在是不妙。今晚如果不吃些东西，明天怕是会减轻。
她看着他的侧脸问：“如何想通了？”
屋子里暗淡，月光透过窗子斜斜出去，薛娘借着亮光从床上起来，把被子放到一边儿。点亮了炕桌上的油灯。微小的火苗闲逛着袅袅腰身，屋内被暗黄色包抄。
中间儿有备好的皂角，他拿了一片，将皂角的壳剥下来，放在水中搓洗，水中就有泡沫出来，他在头上搓揉。头发都染上泡沫后，钻进水里冲刷。
薛娘腰酸背痛，只想往床上一趟，直接睡到明天早上。她也真这么干了，回到屋，季邱坐在床上，广大的衣袍下腿来回闲逛。瞥见她返来，下认识地站起来，踩到衣摆差点绊倒。他赶紧去看薛娘的神情，她神采倦怠，涓滴没有重视到他。
他不明白明显是叫他来干活的，如何眼下倒是他在屋里坐着，她在井边儿打水洗洗涮涮。俄然感觉内心闷闷的，他把多出来的半截袖子和衣袍下摆抱起来，筹办出去。
季邱被她笑得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看她：“谁要出去了。”立即放下衣摆，回身回到床上坐着。悄悄呆了会儿，又看向窗户，薛娘终究清算清了，浴桶就在内里晾着，甚么时候干了再往屋里拿。她去厨房洗了洗脸，汗才消了些。
沐浴的空当，他昂首看了看这间屋子。火炕床头立着短柜，上面有一把锁头。炕桌放在中间，有一个针线筐，内里有剪子和针头线脑，边上另有一块没绣完扎着针线的手帕。
季邱拖着衣袍倚在门框，眼神不由得看向薛娘。她手脚不断地忙活。脸上出现同方才一样的红晕，手浸泡在冷冰冰的水里，仍没让她额头上的细汗减退，冷风吹着狼藉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