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道:“我们家能跟别人比么,人家都有存粮,还能撑几个月。咱家端赖卖豆腐过日子,这不米缸都要见底儿了。”
实则在家里偷偷说,瞧他常日家里有几分地张扬的,这会儿倒大霉了,看他还乐不乐。
姜妩步子慢了慢,被衙役拖拽前行,她不再昂首,朝前走着。
姜妩挨了他一巴掌,耳边嗡嗡响,只瞧见他嘴在动,拿着菜刀的手挥起。
抹布拧干流下来的水,溅在屋里到小腿弯的水面上。姜妩见他仍美滋滋的,忙活着说了一句:“你别操心旁人家的事儿,雨再这么下几天,我们家就得等着喝西北风。”
说完话,他推了姜妩一把,让她去厨房。姜妩被推的身子闲逛,碗里的玉米面洒出来些,当即李长青找着由头,撸起袖子又要打她,嘴里骂着轻贱.货。
可惜了。
姜妩心口炸开,瞧见桌上放着剁野菜的刀,走畴昔拿到手里,她气得身子颤栗。姜成是晓得她的,倒是能忍着气,就怕醒过味儿来,啥事儿都做得出来。
只能一遍遍来回擦。
李长青把酒瓶子放在嘴边,眼神腻烦地朝那儿一瞟,腾出来嘴说姜妩:“你懂个屁,光饿肚子又不是只我们一家,要饿一块儿饿,即是谁都没饿,你着啥急。”
李长青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口儿,疼得他直吸气,一把拽过来姜妩,往死里打。
实则在家里偷偷说,瞧他常日家里有几分地张扬的,这会儿倒大霉了,看他还乐不乐。
姜妩说是被打的,家里没粮食吃了,如果这儿余裕些,就先借点儿给她。被打已经是常事,爹娘哪儿能不晓得,每回见了她只是问一句如何了,也就不再说话。
杀夫是重罪,李长青爹娘在衙门痛哭流涕,直呼他的儿子死得冤枉。当官的一拍惊堂木,判了姜妩游街示众,然后处以绞刑。
嫁到姜家的是李长青的姐姐李杏,过了一个月就有了身孕,这会儿孩子已经会喊爹娘了。姜家二老每天抱着小孙子喊心肝儿肉。
姜妩完整寒了心。
李长青被她说的烦,直接嚷嚷道:“那行,你有本领你去让老天爷别下雨。嫁过来一年多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还管上我了。”
灶火已经被淹了,弄了个火炉子做饭,熬了些玉米面儿粥,切出来野菜,洒了点儿盐。舀到碗里,稀汤寡水的。
李杏被说的不敢出声。
“要我说,你在你爹娘内心连要饭的都不如。不过比结婚的时候强多了,一点儿嫁奁没有,身上穿了红衣裳直接送过来。”
再说也晓得家里拿不出肉来。
姜妩一瘸一拐,脸上带着伤去娘家借粮吃。当年姜妩的大哥,到了春秋想讨媳妇儿,家里没钱做聘礼,姜家二老整日整夜愁眉不展。
李长青父母跟姜家二老一拍即合。
当即就把两家的闺女送到对方家里。姜妩都没弄清是如何回事儿,就被做了主。后代婚事向来是父母说了算,姜妩闹了几次别扭,也不管用。
姜成坐在一边儿沉着脸,皱眉毛抬下巴嚷道:“你懂甚么,哄孩子去。见天儿的想把婆家东西弄到娘家去,觉得生个儿子就了不得,有本领你回娘家住去!看你娘家还要不要你,泼出去的水哪儿有往回收的事理。”
姜妩晓得她在找茬,都是过惯了苦日子的,这饭菜那里还能瞧不上。她在婆婆刚喝了一口的时候,就已经灌下去大半,感觉腹中饱了些,抬眼说道:“我如果有那份儿心,你儿子怕是早把我掐死了,那里还能在这儿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