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蓁在旁围观，听到大女人这一番不温不火的话，不由得赞叹：姜还是老的辣，六女人口舌再聪明，还是在大女人这儿吃了亏。大女人淡淡的几句话，就让整件事情了性子。更何况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如果烙上一个爱出头的名声并不是功德。
长蓁鼓起腮帮，佯装活力道：“奶奶和娘不要我了，我今后就是二奶奶家的啦！”
七女人立即拥戴：“是呀，莫非大姐院里的喜鹊也和人一样势利么？”
奶娘吓了一跳，赶快抱着沈长泽分开老太君。
宋氏和林氏也凑趣一起笑。
二太太“噗嗤”一声笑出来，点着长蓁的小鼻子：“你这皮猴，竟然会编排我了！”
大太太一脸担忧：“娘……”
次日，明盛长公主带着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去给老太君存候。明盛达到寿安堂的时候，大太太、二太太都已经到了，宋氏林氏也到了，几人看到明盛姗姗来迟，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早已习觉得常。身为皇族就是好啊，平常人家哪有婆婆等着儿媳的！长蓁不由感慨：特权阶层哪家强？快来大业找黄桑！
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说来几人能知？
大太太对这个公主儿媳一贯不摆婆婆架子、也不敢摆婆婆架子，笑看看世人：“那我们娘俩就说悄悄话去啦。”又叮嘱长蓁，“蓁蓁跟好你二奶奶，少不了你的好处！”
大女人的丫环从房内出来，看到熙熙攘攘一大群人，笑道：“女人方才还说呢，明天喜鹊如何叫得这么欢，本来是有高朋上门。”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长蓁，六女人就不乐意了，“我和朵朵（七女人）昨日也来看大姐了，为甚么喜鹊就没叫呢？”
二太太笑了一阵，唤道：“药姐儿，带着这皮猴去吧！”
长蓁傻眼了，她晓得宋氏和林氏之间一向有如有若无的敌意，可如何也没推测敌意这般浓厚，乃至都涉及到了后代身上。明天见到两家孩子针锋相对，她站在两队之间，左看右看：三女人和四女人固然年纪大些，但是没甚么心眼；六女人和七女人固然年幼，却口齿聪明。她暗搓搓地揣摩：帮哪边都不好，不如我溜之大吉吧？
七女人毫不害怕：“四姐说话有失公允！大姐说的是高朋，你说的是稀客！”
咦，那这个“快意姑姑的礼品”又是甚么……她这般翻翻找找，也磨蹭到了明盛长公主派人来请她用饭。她单独一人分开碧纱橱时，又规复了文雅的举止。
这话说的！
大女人和二女人住得很近。一行人先去了大女人的院落，大女人是宋氏长女，是三女人四女人的亲姐，三女人熟门熟路地穿过垂花门，呼喊：“大姐！”
老太君身侧侍立的丫环们赶快端上清茶，在老太君身后一下一下地抚着顺气。老太君好不轻易缓了过来，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摆摆手道：“都……散了吧。”
大女人和二女人明天齐齐称病并未前来向老太君存候，难保不是心中郁结。虽说长蓁和两个姐姐并不亲，但是毕竟同住沈家一个屋檐下，长蓁这些年也垂垂有了家属认识，明白当代社会吃人的礼教对于女子的刻薄，天然会对大女人二女民气生怜悯。
明盛长公主赶快让奶娘抱给老太君看：“回祖母，是呢。”
六女人站在七女人中间，站在三女人四女人劈面，呈相对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