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是几年之魔,怪是几年之怪?还是个把式,还是个雏儿?烦大哥诚恳说说,我好着山神地盘递解他起家。”樵子闻言,仰天大笑道:“你本来是个风和尚。”行者道:“我不风啊,这是诚恳话。”樵子道:“你说是诚恳,便怎敢说把他递解起家?”行者道:
他看着这血手,口里絮干脆叨的两边乱看,却不见动静,道:“无甚妖怪,如何戳我一枪么?”忽昂首往上看时,本来是个啄木虫,在半空中飞哩。白痴咬牙骂道:“这个亡人!弼马温欺负我罢了,你也来欺负我!我晓得了,他必然不认我是小我,只把我嘴当一段黑朽枯烂的树,内里生了虫,寻虫儿吃的,将我啄了这一下也,等我把嘴揣在怀里睡罢。”那白痴毂辘的仍然睡倒,行者又飞来,着耳根后又啄了一下。白痴慌得爬起来道:“这个亡人,却打搅得我狠!想必这里是他的窠巢,生蛋布雏,怕我占了,故此这般打搅。罢!罢!罢!不睡他了!”搴着钯,径出红草坡,找路又走。可不喜坏了孙行者,笑倒个美猴王,行者道:“这夯货大睁着两个眼,连自家人也认不得!”
八戒道:“恰是。走路的人,登山的人,第一辛苦了。”长老道:“可有妖怪么?”八戒道:“有妖怪!有妖怪!一堆妖怪哩!”长老道:“如何打发你来?”八戒说:“他叫我做猪祖宗,猪外公,安排些粉汤素食,教我吃了一顿,说道,摆旗鼓送我们过山哩。”行者道:“想是在草里睡着了,说得是梦话?”白痴闻言,就吓得矮了三寸道:“爷爷呀!我睡他如何晓得?”行者上前,一把揪住道:“你过来,等我问你。”白痴又慌了,战战兢兢的道:“问便罢了,揪扯怎的?”行者道:“是甚么山?”八戒道:“是石头山。”“甚么洞?”道:“是石头洞。”“甚么门?”道:“是钉钉铁叶门。”“里边有多远?”道:“入内是三层。”
难!难!服侍搀扶,通不打紧,就是不离身驮着,也还轻易;倘使教我去乡间化斋,他这西方路上,不识我是取经的和尚,只道是那山里走出来的一个半壮不壮的健猪,伙上很多人,叉钯扫帚,把老猪围倒,拿家去宰了,腌着过年,这个却不就遭瘟了?”行者道:“巡山去罢。”八戒道:“巡山便如何样儿?”行者道:“就入此山,探听有多少妖怪,是甚么山,是甚么洞,我们好畴昔。”八戒道:“这个小可,老猪去巡山罢。”那白痴就撒起衣裙,挺着钉钯,雄纠纠,径入深山;气昂昂,奔上通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