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锅沐浴更轻易,只当温汤涤垢尘。”八戒沙僧闻言,呵呵大笑。行者上前道:“陛下,小和尚会砍头。”国霸道:“你如何会砍头?”行者道:“我当年在寺里修行,曾遇着一个方上禅和子,教我一个砍头法,不知好也不好,现在且尝尝新。”国王笑道:“那和尚年幼不知事,砍头那边好试新?头乃六阳之首,砍下即便死矣。”虎力道:“陛下,正要他如此,方才出得我们之气。”那昏君信他言语,即传旨,教设杀场。
一声传旨,即有羽林军三千,列举朝门以外。国王教:“和尚先去砍头。”行者欣然应道:“我先去!我先去!”拱动手,高呼道:“国师,恕大胆占先了。”拽转头,往外就走。唐僧一把扯住道:“门徒呀,细心些,那边不是耍处。”行者道:“怕他怎的!撒了手,等我去来。”那大圣径至杀场内里,被刽子手挝住了,捆做一团,按在那土墩高处,只听喊一声“开刀!”飕的把个头砍将下来,又被刽子手一脚踢了去,好似滚西瓜普通,滚有三四十步远近。行者腔子中更不出血,只听得肚里叫声:“头来!”慌得鹿力大仙见有这般手腕,即念咒语,教本坊地盘神祇:“将人头扯住,待我赢了和尚,奏了国王,与你把小祠堂盖作大古刹,泥泥像改作正金身。”本来那些地盘神祇因他有五雷法,也服他使唤,暗中端的把行者头按住了。行者又叫声:“头来!”那头一似生根,莫想得动。行者心焦,捻着拳,挣了一挣,将捆的绳索就皆挣断,喝声:“长!”飕的腔子内长出一个头来。唬得那刽子手,个个心惊;羽林军,大家胆战。那监斩官急走入朝奏道:
正话间,只见那虎力大仙从文华殿梳洗了,走上殿前:“陛下,这和另有搬运抵物之术,抬上柜来,我破他术法,与他再猜。”国霸道:“国师还要猜甚?”虎力道:“术法只抵得物件,却抵不得人身。将这道童藏在内里,管束他抵换不得。”这小童果藏在柜里,掩上柜盖,抬将下去,教:“那和尚再猜,这三番是甚宝贝。”三藏道:“又来了!”行者道:“等我再去看看。”嘤的又飞去,钻入内里,见是一个小童儿。好大圣,他却有见地,公然是腾那天下少,似这聪明人间稀!他就摇身一变,变作个老羽士普通面貌,进柜里叫声“门徒。”童儿道:“师父,你从那边来的?”行者道:“我使遁法来的。”童儿道:“你来有么教诲?”行者道:“那和尚瞥见你进柜来了,他若猜个道童,却不又输了?是特来和你计算计算,剃了头,我们猜和尚罢。”童儿道:“但凭师父处治,只要我们赢他便了。如果再输与他,不但低了申明,又恐朝廷不恭敬了。”行者道:“说得是。我儿过来,赢了他,我重重赏你。”将金箍棒就变作一把剃头刀,搂抱着那童儿,口里叫道:“乖乖,忍着疼,莫放声,等我与你剃头。”斯须剃下发来,窝作一团,塞在那柜脚纥络里,收了刀儿,摸着他的秃顶道:“我儿,头便象个和尚,只是衣裳不趁。脱下来,我与你变一变。”那道童穿的一领葱红色云头花绢绣锦沿边的鹤氅,端的脱下来,被行者吹一口仙气,叫“变!”即变做一件土黄色的直裰儿,与他穿了。却又拔下两根毫毛,变作一个木鱼儿,递在他手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