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当了美猴王以后，又自称齐天大圣，见人就自称孙爷爷，往昔跟从你的猴子们都要叫你大圣爷爷，每天鼓吹地盘阎王都是你的长辈，你可知那阎君修行了多少年？你又如何敢大言不惭自称前辈？”
“为师没有让你窜改甚么，只是但愿你出淤泥而不染。在这尽是污垢的天下，鹤立鸡群，做一个真正的神仙，保持本身的赤子之心。”
“师尊，全部三界都是如此，弟子又如何能窜改？”
“悟空啊，人，若得了势，这没甚么短长的，都是生在六合间，谁还没个机遇？但若失势以后还能有之前那颗本心，这才是最让人佩服的。”
猴王抹了一把眼泪：“弟子服膺在心。”
“悟空，今后取经的路上，切莫再要随便杀生，即便是妖怪，也只是态度分歧，名分分歧，得饶人处且饶人，懂吗？”
“唉，悟空。还记得当年我问你，你姓甚么？你如何答复我的？”
“你看看你，当年不过是修成了天仙，就敢目无天庭。你再看看李道真，他身居仙帝高位，混元金仙修为，但对金银孺子等人还是称呼一声师兄，对后土娘娘还是持长辈礼。”
孙大圣老诚恳实盘坐在蒲团上，不敢有涓滴牢骚。
“悟空啊，还记得当年你拜入我门下，我为你取了名字。悟空，你做到悟空这两个字了吗？”
菩提祖师一声喝，惊得猴王浑身一颤。
“胡涂！”
行者道：“师尊，我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李道真曾经去看过我，他曾经夸奖师尊‘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悟空，甚么是神仙，甚么是妖怪？岂是一个天庭能决定的？忘我，无欲，无求，心胸慈悲之心，普救阎浮世人，不为损人利己，不争名夺利，这才是神仙。你再看现在的三界，上到三清如来，下到社令城隍，各个为了私利而不竭争斗，他们都不是神仙，他们只是披着神仙表皮的妖怪罢了。”
猴王擦洁净了瑶台，坐回下方蒲团上，盘起腿来，仿佛菩提祖师就坐在瑶台上一样：“弟子无性，人若打我，我也不恼；人若骂我，我也不气，哈哈一笑便罢，平生无性。”
“悟空啊，你若始终保持本心，现在早就是清闲一方的大仙，又如何会被卷入这场乱流中？你看看你自从学艺以后都做了甚么？龙宫夺宝，大闹地府，偷桃盗酒，厥后拜入佛门，又一起用唐僧当钓饵为如来佛解除异己，烧杀掠取。这还是当初阿谁平生无性的天产石猴吗？”
孙大圣泪水打湿了蒲团，叩首道：“弟子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