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见孺子非常,眉头一皱,当即夹一块肉吃下,接着放下筷子,扭头对着陈玄道:“食不言,寝不语,本来懒得与你理睬,不想你却用佛家伪道相欺,本日我就与你论上一论,免得我这两位童儿心生心魔。”
“草木者无情,食之不觉为害,植物者有情,食之心有挂碍。”陈玄道。
似水工夫,转眼逝去,陈玄正屋内憧憬之时,门外便有声音敲响,他遂开门,见是明月,知是时候到了。
“食不言,寝不语,再瞎嚷嚷,信不信抽你。”镇元子凶道。
“图个仁慈,图个仁慈好名,不可吗?”陈玄倔强道。
“牛羊幼者是何而来,你怎忍心侵犯。”陈玄不断念道。
“哼,就算说之有理,那又如何,草木者是我种下,来年取食亦是我之果报。”陈玄回嘴道。
“你俩有何要说,能够先说来。”镇元子温声对清风、明月道。
“你有此心,不过因草木无言,你吃它,它不能言语诽谤,又因草木无抵挡,你吃它,它不能以尖牙相害,以是说到底,不过是弱肉强食,刚巧草木最弱,以是你挑了它罢了。”镇元子耻笑道:“所谓佛门,呵呵呵。”
“万事万物,皆有存亡之道,童儿且吃吧,不必惭愧,只须尊敬。”镇元子重新动筷,似要起到带头感化。
“且说来,师祖准此次吃膳时开口。”镇元子笑道。
镇元子斜睨了他一眼,细嚼慢咽的咽下口中之食,一边舀汤一边道:“完成下午的功课,我就奉告你。”
陈玄拿起筷碗,将一块红烧肉一夹,在清风、明月惶恐目光之下,送入口中,边吃还边赞叹:“七分瘦,三分肥,油而不腻,嫩而不酥,食之口齿留香,咽之回味无穷,下厨之人不是凡人,下锅之肉也不是凡畜。”
陈玄跌落地上,站起拍了拍身子,满不在乎的走至桌前,伸手表示镇元子再添一人碗筷。
风卷残云,贪吃盛宴,留一桌狼籍后,世人也各自散席,此中陈玄欲再扣问,镇元子却推委歇息,遂他也只好先回配房,一边复习早上所学,一边等候下午安排。
镇元子一挥袖,平空多出碗筷,陈玄有些恋慕,想有这神通,万事万物藏于身,此后拿取尽管拂袖,那里需翻箱倒柜的烦琐。
“不知。”明月道。
“哎呀呀,你干甚么。”陈玄怒骂,不管谁莫名其妙挨了顿打,都会忍不住开口骂娘。
“师祖说了,只要你敢方命,直接打一顿,不消和你讲事理。”明月对劲道。
“呵,那与之同理,牛羊者为我所养,来年取食亦是我之果报也。”镇元子道。
“那我不去。”陈玄道。
“种子者是何而来,你又怎忍默算计。”镇元子嘲笑道。
“说甚么呢?”镇元子不善道。
“诺。”两孺子虽还不懂,但见师祖且如此,遂都应诺,又开端咀嚼菜肴。
“唉,不幸不幸,生来皆生灵,都为父母所生,都为六合所养,都为血肉有情,为何有的是桌上之食,有的却为桌前吃食者?”陈玄悲天悯人道,神情戚戚然。
“吃膳,再多说就抽你。”镇元子对劲道。
两位孺子对望一眼,看着饭桌有些踌躇不决。
“非也,如果我不吃它们,那我养它们何用,我不养它们,它们如何得以庇佑,没了庇佑,它们多数倒是还要死,既然都是死,为何又不让我吃它们呢?”陈玄辩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