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又是这一句。
洪馨菡眼中含泪,又问道:“当年周先生已经写好了聘书,筹办前去丞相府,亲身登门拜访,在我爹面前替你求亲,你为何各式阻扰?”
横江劝道:“你慢些吃,别噎着。”
洪馨菡谛视着横江,嘴角挂着一丝苦笑,道:“你我在周先生门下肄业的时候,用的是同一个砚台。你和我谈笑的时候,曾经说过,对读书人而言,笔墨纸砚,与自家夫人一样首要,概不过借,也不能与人共享。”
入得内门,一行人便走向宣明高塔。
洪馨菡则目光如水,紧紧盯着横江,抿嘴不语。
横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洪馨菡眼中泪光未散,非常安然的迎着横江的目光,道:“还好当年在周先生府中用饭,都是我来清算碗筷,不然现在我若连这等平常的家务活都不会做,定会让夫君笑话。相夫教子,本来就是女子第一要务呢。现在夫君拜入宣明道场,成了仙门中人,馨儿也拜入了紫霄宫,成了紫霄宫的真传弟子,你我恰好能双宿双栖,求取长生,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独孤信以掌门身份,欢迎世人。
“江哥哥,你公然是不肯意娶我的。”
横江见她吃了饭菜,便转回了屋中,此情此景之下,他又那里有表情吃得下饭菜,也决然不成能学洪馨菡这般,怀着一份吃饱了才有力量哭的心机。
横江站起家来,“我再去食堂,拿一份饭菜。”
洪馨菡却将双手放在腰间,做了一个凡俗人间,世家大族女子的仕女之礼,话音已是温婉至极,道:“夫君。”
可两边之间的风雪,以及那一扇翻开门的门框,却似天涯天涯之隔。
十几年前,二人同窗肄业,相处日久,当时候洪馨菡就是如此叫他。时隔多年,诸多事情,早已是人非物非,与昔日再不不异。
“周先生罢官以后,不肯以书画笔墨卖钱,乃至连办学收学费之事,都感觉玷辱了文人的风骨。我爹和周先生在朝堂里,争锋相对了多年。周先生如此刚烈,我爹又怎会差到哪儿去?周先生待你如子,你敬周先生如父辈,于情于理,都改杀了那成碧君与国师,也该废了中土帝国的天子。我爹挑选为旧朝廷旧天子守节,此事虽与你有关,却也不满是因为你。”
横江不知为何,只得点头说道:“只要不违背道义,休说是一声,哪怕是千声,万声,我也敢承诺。”
可事别多年,洪馨菡像当年一样呼喊横江,横江却难以像当年一样承诺她一声,只道:“我也未曾想到,洪丞相的脾气,竟然如此刚烈。”
很久以后,洪馨菡嘴唇微微动了动,竟说出一句:“我叫你一声,你敢承诺么?”
洪馨菡脸上泪水如帘,泪痕纵横交叉。
在横江印象中,洪馨菡乃中土帝国丞相之女,诗书传家,自幼知书达理,又曾在饱学大儒周先生门下肄业,不但仅是晓得礼数,更是有着冰清玉洁的心机。
洪馨菡却皱了皱眉,道:“十七年前,你我曾共用一双筷子,同吃一碗饭菜,本日为何要多费周折,再填饭菜?”
夫君!
横江怅惘点头,道:“我当时年幼,不懂先生和丞相之间,只是政见反面,与私仇无关。我觉得先生和丞相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当我晓得先生要去帮我提亲,便觉得先生会被丞相各式热诚,便极力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