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里来交常常的行人被骂声吸引,纷繁回身转头,看向事发之处。当他们见到当街怒骂之人,不是平常妇人,而是职位高贵的国师夫人之时,就立时窜改了心态,以为阿谁被国师夫人唾骂的白发男人,真是罪该万死。
“国师夫人?”
刀剑棍棒,一股脑儿朝横江身上砸来。
廖长空眼神一凝,道:“师弟是她的拯救仇人?”
国师夫人身边之人,天然很有本事。
侍从们即便自幼勤修苦练,即便学了很多剑法刀法拳法,即便他们一身技艺比当年横江收侍从的霍孤城更强,却怎能抵挡横江以仙门修士修为,发挥出的雷法?
如许的妇人,本该仪态万千,本该雍容华贵。
乃至连牲口二字,也被这国师夫人骂出口来。
“仙门弟子?周先生早就请人替你摸骨推命,算出了你天赋平淡,哪怕放到凡俗人间,也只算中人之姿。现在你就算是拜入了仙门又如何,十数年不见,你已白发苍苍,未老先衰,想必也没从仙门当中,学来多少真本领。一步杀十人,雕虫小技罢了。你若想凭着此等手腕,找我报仇雪耻,未免有些异想天开。”
横江微微点头,表示廖长空稍安勿躁。
若非此人罪大恶极,堂堂国公妇人,怎会在此骂街?
横江目光如炬,只在和成碧君对视的那一刹时,就看出来这女子仿佛不怕他。
廖长空对这个尊号嗤之以鼻,她眼中杀机已浓,小臂轻抖,已是凝出了一道法诀。
因而,就有很多年纪很大,老态苍苍的白叟家,朝着横江指指导点,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风言风语,诸如这白发男人是登徒子,调戏国公家的丫环,又或者是采花贼,玷辱了国公家阿谁重达三百斤的厨娘。这些人又说站在横江身边的廖长空,多数不是甚么端庄人家的女子,二人合在一起,恰好是一对狗男女,男盗女娼……
可那国公府人成碧君,眼神还是冷厉,乃至瞳孔里带着一丝讽刺。
横江一步步走向前去,脸上还是不见怒意,可手中却多了一道由太乙庚金剑气显化而成的剑光,行走之时,手臂悄悄挥动,剑光便分毫不差,从四周侍从脖颈之间划过。
此法对于仙门中人,或许弱了些,可对与凡俗世人而言,还是是神仙手腕。
成碧君却用了仙门中人的传音手腕,将话音融入风中,使得声音随风,传遍了整座大街。
只不过,横江夙来沉稳,常日里皆是温文尔雅,进退有度,加上在封魔岛里,被瑶池一道神通,循环了千世万世,他更是道心安定,喜怒不形于色。
四周之人说她和横江男盗女娼,一个“娼”字,对于女子而言,何其锋利!就像是一柄尖刀,割在廖长空脸上,哪怕廖长空傲岸惯了,常日里懒得将别人的闲言闲语放在心上,现在已是按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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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横江却云淡风轻,朝国师夫人的方向指了一指,回身对廖长空道:“她叫成碧君,本是流浪街中的孤儿,我熟谙她的时候,恰好也是夏季,她在墙角冷的瑟瑟颤栗。我见他不幸,就给了她一碗热汤,救了她性命。”
侍从被一剑断吼,朝气立时断绝,可那剑痕之上,连半点血迹也未曾溢出,只因热血流出之前,已被剑光寒气固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