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苦苦挣扎等待,翘首盼望着你能奉约前来相见。
只是,却不知你当今身在那边?是否也如同我父亲那般,正满目和顺的看着我乍到人间?
黛螺画眉,朱砂点唇,竹青为裳,玄青作发,另有那点点云桃,是我以心头血点将而成。卷轴里,群山之上,你遗世独立,蹁跹而来。
这一回,你仍旧未曾定时前来。
如这般,一日拖着一日,病重一日甚过一日,已将我耗得描述干枯,人比黄花瘦。
你――还没有来,我却没有一具好皮郛再与你相见了……
“在我看来,大人还是当初阿谁大人,眉眼鼻唇,无一不是……”
“云华,是时候上路了,我送你吧。”你说。
我经过你的指引,破土而出。
“云华,我来晚了。”你歉然,还是那句,此次却不再申明启事,只目色苦楚,再看不到昔日的和顺笑容。
这一世,于人间短短十几年,想到再见你时,我不必再因你我边幅相差之大而介怀,表情竟松快了很多。
“大人,你现在怎的不高兴了么?”我怯声问你,怕你不肯提及,可我实在忍不住为你担忧。
是朝朝暮暮。
我那积蓄多年的等待你的勇气就将近干枯,意志已被光阴消磨殆尽,只想要借个机会长眠土中。
“娘子,你看,我们的孩子笑了。”我的父亲将我抱在怀里,如同揣着一块珍宝。
这一日午后,我突感大限将至,正逢春雨绵绵,我遣来婢子替我研墨。
你侧头看着我,悄悄扬起唇角,“你不懂,云华,我已不是当初的瑛玑了……”
你冷静牵过我的手,领着我超越千山万水。
“云华。”
也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春秋,我那孤苦无依的双亲再未曾在腐败时节来坟头与我话语思念之情,坟头变作孤冢,已长满蒿草。
“大人……你如有何事困扰,无妨说出来,我虽不能帮衬,倒是至心情愿替你解忧。”
倘若赶上了烟雨天,我便遣了贴身婢子将我推到院中,看着你最爱的天青色,想着与你初识的那段夸姣时候,久久不能平复心境。
我的骸骨埋葬在暗黑闭塞的地底,披发着腐朽的腥臭。
那深深浅浅,凹凸错落的声音,如同一首曼妙的歌曲唱进了我的内心,滋养了我那干枯的神魂。
“我定会信守商定,在此地等着大人,不见不散。”我满心雀跃,了解百多年,一想到还能鄙人一世再见到你,虽马上便要别离,我却心对劲足。
你笑了,轻抚我的额发,“云华,让你久等了……”
我在这温馨安闲的乡绅家庭里安然长大。
“云华。”
偏巧我这一世再逢灾劫,适逢弱冠之年,我插手完乡试回府途中,为了援救一名落水儿童,不幸染上风寒,骤生恶疾。我父亲请遍了四周名医,仍旧不得关键,身材每况愈下。克日,有咯血之症,连爬床的力量都快没了。
――是岁岁年年。
你来了。寻到这野山坟头,还如当年那般轻声唤我:
我攥紧了你的手,头一次离了身材还能感受你手中的和顺,“大人,我几乎错怪你了,下一世,必死取信心等着与大人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