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走后,病房里一片静悄悄,我内心涌起一股幸运感:安康真好,活着多好。
“你看看,都快穿孔了,还能不开刀吗?”为我开刀的陈老大夫拿着比中指还长的盲肠给我看,我不由笑了。
四个钟头后,麻醉的服从消逝了,切肤钻心的疼痛紧跟而来。求天国的妈妈救我,请疲惫的丈夫帮我,嗟叹,煎熬,直到第二天拂晓的曙光照到床头,我才闯过了术后的疼痛关。
上午住院,“下午得开刀。”大夫判定地说。刹时,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疼吗?流血多吗?会死吗?……平素的我,但是连注射都怕呀,固然我晓得阑尾炎手术是最小的手术。
开刀的滋味
被推出了手术室,丈夫和大夫合力把我抬上了病床,因为大半截身子因麻醉还没规复知觉。这时,我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前后一个钟头,我却如同走过了死与生两个天下。抚摩一下下半身,竟如同触摸到一截橡胶,听亲人一声声问候又如同聆听天外的覆信。
下午三点半,正恶梦连连睡得昏头昏脑,俄然传来大夫的呼喊:“31号,快去手术室,轮到你了。”我当即翻身下床,急仓促跟着大夫往外就走,不料不争气的腿却东摇西晃,跳起了“扭捏舞”,好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丈夫顿时搀起我,如同抓住了一个叛变反动的“叛徒”,把我“押”上了手术台。
侧睡,麻醉,平躺,挂瓶,量血压,暴露肚皮,身上罩上白纱,全部过程我都像是个待毙的犯人,迷迷怔怔的。
正咬紧牙关,想感受一下刀割肉的滋味,耳朵里却传来“滋滋”的声音,咦,精神竟然感受不到疼痛,这下我可平静自如了。
战战兢兢地躺在手术台上,好似来到了存亡临界处,大夫和助手们轻松的笑谈,在我听来都是硬绑绑的,如同无形的手,直攥我的心。
以后几天,同事、带领接连来看望,门生们不竭看望,亲戚朋友也连续来安抚。鲜花、补品、生果堆满了床头,我在内心头冷静地感激不尽,却又感到欠下了太多的情面,只能悄悄发誓此后要更加了偿。
不知如何回事,明天还好好上课的我,明天却患上了急性阑尾炎。
“已经化脓了。”“呀,这么长的盲肠啊!”“真是天下之最啊!”大夫、助手说话的叽咕声,手术剪刀器具的叮铛声,缝合刀口的滋滋声,一一传来。直到那助手盘点器具,连数三遍,“一件不差,没有落在肚子内里。”统统的声音在我听来都是那么悠远,同时又是那么清楚。这时的我真像豪杰上法场,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