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了何雨柔淡青色的衣袖。
何雨柔望着摊主,暴露鄙夷的神采:“不就是几个梨子,至于么,跟死了爹娘似的。”
“等我返来再拿。”墨倾尘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颠末这么一闹,四周很快堆积了一圈看热烈的人,叽叽喳喳地群情不止。
这一句话正戳中了程澈的把柄。
程澈的心都在滴血。呆呆地望着满地狼籍,眼中是浓浓的悔恨与绝望。
饶是何雨柔的脸皮比较厚,此时也有些挂不住了。刚想搬出父亲来吓一吓这个少年,俄然想起了父亲前几天和天子姐夫谈天的时候谈到的墨家。
何雨柔停下了脚步,高低打量了一番这个少年摊主,嘴角斜斜勾起,冷哼一声,道:“真是笑话,本少爷吃你的梨子是看得起你,竟然敢跟本少爷要钱?”
“墨府不是很有钱吗?他为啥吃梨子不给钱?我看这此中必有蹊跷。”
摊主名叫程澈,本年只要十三岁,长得非常肥胖,洗的发白的麻布衣服上尽是大大小小的补丁,脚上的草鞋已经将近磨烂了。此时被那侍从抓着,却一点也没有显出害怕,一双乌黑的眼睛只是死死地瞪着何雨柔。
“实在也没甚么,我只是不太适应。”墨影道。
“不给钱拿了东西就走,莫非你们是强盗不成?”程澈闻言,气愤地嚷嚷起来。
墨倾尘瞟了他一眼,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如何,手痒痒了?”
身着男装的何雨柔带着一众侍从在街上闲逛,左看看右看看,还不时地从路边小摊上拿起一些她感觉新奇的玩意儿揣在怀里,实在拿不了了,就丢给身后的侍从。那些摊主们见对方人多势众,固然心中不满,却也并不敢说甚么。
掌柜将虫笼往身边的小伴计手里一塞,道:“你先看着铺子,我得出去看看。”
在他的四周簇拥着十几个结实的黑衣侍从。而他的面前,金黄色的梨子滚落了一地,一个肥胖少年正被两名黑衣侍从殴打,本就褴褛的衣服亦被扯裂,松松地挂在身上。
“墨少爷,您的蛐蛐……”虫鸣坊的掌柜在后边连声喊道。
“少爷,您如何跑到这里来了,真是让我们好找。”墨影抚着胸口气喘吁吁。
墨云和墨影闻言直起家来,站到了墨倾尘身边。
墨倾尘吃力地扒开人群,就见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锦衣少年立在当场。他面孔清秀,端倪如画,身披绮绣,腰系名玉,若不是此时那凶神恶煞的神采,倒真真是个招人喜好的小娃娃。
想到这里,一个大胆的打算俄然浮上何雨柔的心头。
墨倾尘撇撇嘴,正待拜别,就见墨云和墨影两兄弟也挤了出去。
走着走着,何雨柔感到有些口渴,因而走到一个卖生果的小摊前,抓起一只黄澄澄的梨子便啃边持续往前走。
繁华的西市街道,呼喊声此起彼伏。
侍从见何雨柔不耐烦了,赶快掰开程澈的手,将他狠狠往中间一推,好巧不巧地恰好砸在摆着梨子的摊位上,黄澄澄的梨子从木板上跌落,滴溜溜地向着四周八方滚去。
墨倾尘笑道:“影子对这些倒是记得很清楚。”
墨影赶紧捅了捅墨云:“哥哥,你忘了夫人和我们说的话了?在外要低调行事,不能惹是生非!”
墨倾尘不止是他的老主顾,更是他们“虫鸣坊”地点商会的少店主,现在外边乱哄哄的,于情于理他都应当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