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戎剑招使空,又气又脑,骂道:“臭和尚,找死!”跟着又刺向瘦和尚小腹,几招下去却都被瘦和尚用手指一一化解。仇戎不等招式用老,纵身而起,刷刷刷三剑连刺瘦和尚双眼。瘦和尚却连脚都未挪开半寸,只靠上身闪躲,竟无半点毁伤。
仇戎却不做计算。自他前次夜探静室险被玄虚子擒获后,行事更加谨慎谨慎。先前用千面易容术袒护身份一事,现在无人说破就算事未败露。方才他对小羽士说“你只是个新来弟子。”自知多有讲错。现在又被人反问一句“你又不是我师父的弟子”,顿觉心怯,干脆不再言语。
胖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与师弟来此是为了救人。”
三个小羽士捧过银两,伸谢道:“师父大恩,弟子们毕生不忘!”便择了另一条巷子下山去了。
瘦和尚笑答道:“如何?这处所施主们来得,我们却为何来不得?”
董公胜冷眼道:“哼!二弟不活着上,我岂肯苟活!若我难逃一死,倒不如与二弟共赴鬼域!”玄虚子虽不耻他是个绿林悍贼,却也不由为这番重情重义之言喝采称快:“好!是条豪杰!”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药瓶扔给董公胜。董公胜接过药瓶,收了兵器拱手道:“各位,鄙人就此别过了!”背起李元彪便从房后跃下,隐没于雨夜当中。
黑风使向传音禀道:“宗主,方才那几个小羽士说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树上的鸟巢里。”
恰在这时,只听内里传来两人的脚步声,那声音不急不促却令人听得逼真,仿佛是由两个行动极沉重之人收回。世人听得好生奇特,寻音望去,脚步声中蓦地传来一句:“阿弥陀佛!玄虚子道长武功卓绝,却没能教出好门徒,可叹!可惜!”
仇戎这才佩服三个羽士方才所言,暗恨道:“好你个‘故弄玄虚’的玄虚子,当真让我好找啊!这柏树上的鸟巢正对香炉,常平常有人到这儿焚香膜拜,烟熏雾绕,我竟涓滴没有留意。”
黑衣男人冷冷道:“仅凭你两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就想救走这个牛鼻子吗?岂不笑话!”
玄虚子此时倒在院子中心,头昏力乏,早被人用刀架住脖子合围起来。仇戎夺过一把长剑顶住他眉心,狠骂道:“牛鼻子,命还挺硬!快说把东西藏哪儿了?不然我连你这几个小门徒一起杀了!”那三个小羽士听后抱作一团瑟瑟颤栗,望了望仇戎,又望了望师父。
玄虚子自愧万分,颤声道:“两位大师言重了。贫道这些弟子都是一些平常百姓,是贫道对不住他们……我不教他们上乘武功,本意是怕他们将来卷入武林争斗。唉,怎奈江湖险恶,身不由己啊!”话中无尽伤感落寞。
一个羽士哭道:“师父,您也要多保重!只是这大明通行宝钞现在抵不了多少银子,又不能兑现,我们师兄弟也是前路未卜啊……”其他两个小羽士也接踵哭诉起来。
两边商讨已定,性空和尚搀扶起玄虚子。善才合掌当胸,临走告别:“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若能迷途知返,绝壁勒马犹未晚矣!贫僧先行一步了。”便与师弟、玄虚子以及三位小羽士走出观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