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顿顿萝卜白菜,偶尔吃一两顿白面改良糊口,他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还怀有身孕的方琳,那好不轻易养得圆起来的小脸这阵子又开端变得下巴尖尖了。
山里头有很多野山菌,方琳不但见过了蘑菇、香菇、地衣这类常见的,另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在扣问过段南山,肯定没毒以后,她尝试着用这些山货熬汤做菜,出人料想的是,味道非常鲜美,以是每回到了下过雨,他们两口儿便会抽出空来,在山里的巷子,枯木、另有岩石缝里寻觅这些吃的。
段南山忙把她拦住,将李有福方才的话说了一遍,方琳听完是目瞪口呆,过了半晌才道,“我们如果走了,小黑和后院那些鸡崽儿如何办?”
出了门一看,段南山抱着一块大石头,正在院子里“铺路”呢。
“南山哥,这雨……这雨太大了,山上……山上被冲毁了,我们家外头那条河的水,已经涌到我家跟前了,水位还在涨呢,这……再如许下去,我们家非被淹了不成,南山哥,你快想想体例吧,我爹我娘我哥我嫂,小玉,另有小侄子,他们都还在家里呢。”李有福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抹了一脸泥,下雨天路不好走,更何况这雨下了大半个月,山间的小道踩上去也是深一脚浅一脚,一起上不知摔了多少跤。
外头的雨势越来越大,方琳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自小糊口在这片处所,还是第一次见到下的这么大的雨。
段南山冒着雨出去打了几次猎,可气候不好,山林里的植物也鲜少出来猎食,更不消说大雨恍惚了视野,射箭的准头天然不比平常,这几日他们吃的,全都是误入圈套的猎物。
方琳站在门槛外头,看着从屋檐上流下来的水,笑着道,“有了这么一场雨,本年的庄稼长势怕是旺着呢,比及天一晴,我们就去把地犁好下种吧。”
山民盖屋子多挑选在高处,就是怕雨季时河水上涨,可现在雨下得这般大,屋子是淹不了,可他们会被困在这山里头,没有吃的喝的,能扛多少光阴呢。
霹雷隆的雷声一向持续到了天气暗下来,段南山点了蜡,无法道,“家里的蜡烛快用完了,灶下的干柴也没剩多少了,我明儿得下趟山,我们总不能困到这儿吧,也不晓得李叔他们家是甚么样的环境,现在打不了猎,他们一大师子人,这吃的喝的可不是一点。”
风也跟着吹了起来,坐在家里仿佛都能听到那树叶哗哗哗被风吹落的声音,有那脆弱的枝条,抵不住这么长时候的风雨培植,早已折断。
方琳低声道,“明儿这雨如果小一些,再下山也不迟,如果你惦记李叔李婶他们,下山之前去一趟他们家,问问要不要捎带甚么东西。”
他的裤腿有一半都被打湿了,草鞋上也沾了很多泥巴,方琳回身在屋里重新拿了双布鞋给他,“穿这个吧。对了,你待会儿进屋,我给你比个鞋模样,你那棉鞋,上回从越州城返来没几天就穿坏了,我得重新做一双。”
段南山点点头,“已经挖完了,就剩下围栅栏和搭棚子了,就是怕赶上如许的气候,小鸡崽子生了病。”
大略是因为夏季几近有一半的时候都鄙人雪,比及春回大地时,山上的冰雪溶解,不但山林里的草木抽新芽长得更加畅旺,就连小河沟的水位也涨了很多,而现在,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