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天爷眷顾。”石磊伸手将沈媛媛额前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声道,“我瞅着你有些瘦了。”
进了城得先找处所安设下来,虽说几个男人曾来过青阳,可现在环境分歧,世人都是两眼一争光。
世人闻言吓了一大跳,沈媛媛捂着胸口道,“幸亏幸亏!琳表姐说瘟疫这事,我还不信呢,要不是接到你的信,我们还指不定来不来青阳呢,现在想来,还真是后怕!”
守在城门口的差役可不是安排,想要入城,一人得交两百个大钱的人头税,方琳一行人,在他们眼里,无疑是一堆白花花的银子。
石磊考落第人以后,本来是筹算早早归家的,可几位同窗听闻越州城有位大儒,非要筹措着去处他就教功课,这一来二去,就担搁到大水众多,一波又一波的哀鸿涌入城中,眼看回家有望,川资用尽,他只能接管太守大人的聘请,在太守府里做一名小小的文书,未免家人担忧,还写了一封信归去,写信的时候,他正跟着太守大人在青阳向那些富户征集粮食施助哀鸿。
“陈大人,这是浑家,这几位是浑家的家人。”石磊这段光阴跟这些人打交道,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文绉绉的意味。
如同她所预期的那般,沈光宗佳耦、沈安然佳耦和沈媛媛都不在,方丽在厨房熬了面糊糊,正在喂钰哥儿用饭,听了她的话笑道,“姐夫大抵是陪他们去县衙找石头去了,你可不晓得,听我婆婆说,媛姐儿这妮子想石头想得紧,跟着我们进了堆栈以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干脆拍门把她哥哥嫂子全都叫了出去,他们出门那会儿,我刚睡醒来,听了一耳朵。”
“是么?大抵是赶路太累,没如何有胃口。”沈媛媛随口说了句,紧接着诘问道,“你在这儿如何样?我看这城里头除了冷僻些,也没甚么大事。”
石蕊一边扶着她一边低声劝道,“娘,这也是没体例的事,如果从外头来避祸的全都进了城,这城里还稳定了套啊,您忘了琳姐姐他们家的事了?”石蕊指的是灾黎试图闯出去抢东西的事,方琳过后跟他们都提了醒,李氏当时还念叨了两句,说赵老太太引狼入室。
方琳正跟李氏在堆栈大堂坐着说话,见他们出去,站起家向外头看了眼,没有见到那熟谙的身影,忙问道,“南山不是跟你们一起出去的吗?如何不见别人呢?”
“我们不怕,谁如勇敢来,就找南山哥揍他。”石蕊笑嘻嘻,她虽为人妇,却始终保持着少女的那一份天真与活泼,见石磊面色不虞,赶紧道,“当然啦,我们是不会随随便便在大早晨出门的,哥你就放心吧。”
得知他们全都来了青阳,石磊心底也松了一口气,“你们还不晓得吧,我们白河镇,另有南边的几个镇子,已经闹起了瘟疫,算算日子,也就你们走了没几天以后的事。”
比及真正到了城门近前,也不知是他们一行十几人镇住了那守门的差役,还是那些人瞧着他们老的老残的残,另有小孩和妊妇,动了怜悯之心?那几个守门的差役只是将他们的姓名籍贯作了登记,不但没难堪他们,还免除了沈耀祖沈快意和钰哥儿的人头税,饶是如此,他们也上交了近三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