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一个接一个报着四姑爷现在的位置,全福嬷嬷不慌不忙地将红盖头拿了出来,妥当地盖在了邬八月的头上。
李氏是知礼懂事的人,郑氏来西府闹的时候,她压着小金氏不让她跟着掺杂探听,现在东西两府的干系降至冰点,李氏也全当不晓得,不在乎,在邬八月出嫁的日子,开亲身登门来送了添妆。
言下之意是,你要说本身老,别扯别人。
定珠堂里鸦雀无声。
郑氏重哼了一声,邬国栋嫌她丢人,开口对邬八月道:“八月已经来过这边了,还是别在这边迟误时候,免得误了时候。从速着归去吧,迎亲队应当就要到了。”
邬八月顿了顿,脸上神采未变,仍旧安闲地回身,分开了璇玑堂。
邬国梁几近差点脱口而出了段氏的名字。
邬国栋也是难堪地咳嗽一声,道:“陵栀这般打扮起来,倒是让人一错眼,还觉得回到了数十年前二弟和弟妹刚结婚的时候……”
迎着吹吹打打的喜乐,高辰复引着邬八月垂垂行出了邬府。
贺氏将她拉了起来,轻声道:“去给老太君拜别吧。等返来,多和你祖母说说话,也不枉你祖母疼你一场。”
谁晓得视野刚对上老太君,老太君倒是怔忡地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雪珂?”
邬国梁只公式化地叮嘱了几句,听在邬八月耳中没有太多的真情实感。
兰陵侯府的迎亲队已经等待在邬府府门口了。
邬八月鼻头微红,她点点头,道:“祖母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贺氏倒也看得很淡,对金氏的态度并不在乎。
老太君淡淡地“嗯”了声,道:“起吧。”
她没有去看邬国梁的神采,只望着段氏,口齿清楚,一字一顿地说道:“祖母,孙女本日出阁,本今后,便从邬家女成为高家妇。孙女会秉承祖母自孙女幼时便在孙女耳边谆谆叮咛的话,做一个好老婆,搀扶夫君,令家业畅旺;做一个好母亲,教子育女,使阖家欢愉;做一个好媳妇,侍营私婆,无微不至。孙女唯有这般,方才对得起祖母十数年来的心疼。”
邬八月躬身福了一礼,道:“八月辞职。”
浑浑噩噩当中,邬八月跟着高辰复再次拜别了邬府诸人。
顾氏也笑道:“至于大嫂嘛,我年纪轻,看得也不透辟。不过我还是感觉,三嫂固然对大嫂也算尊敬,但那更多的只是对她‘长嫂’这个身份尊敬,并不是对大嫂这小我。大嫂就算对三嫂不满,三嫂想必也会浑不在乎。二嫂就别为三嫂担忧了。”
在如许的日子里,这般做无疑是在打兰陵侯爷和现在的兰陵侯夫人的脸。
邬八月的妆已经上好了,粉面含春,美丽之色一览无余。
裴氏笑了笑,拉着贺氏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从速看着我们八月才是要紧。”
“可不是么。”郑氏酸溜溜地说道:“当时候二弟妹光彩动听,不像现在,我们都已经是垂老迈矣,干缩缩的老妪了。”
邬八月一怔。
待邬八月说完,昂首对段氏磕了头,一样眼眶潮湿的陈嬷嬷方才松开了拽着段氏的手。
丫环的通报声,渐趋热烈和打趣的声音,让邬八月脸上逐步升温。
终究,一声哄闹,高辰复跨进了定珠堂的门槛。
“那就好……”
雪珂乃是她祖母段氏未嫁时的闺名。
裴氏听了贺氏的担忧,不由笑道:“二嫂想多了。三哥的事情过后,二嫂可曾见过大伯母给三嫂尴尬过?大伯母对三嫂但是怕的,那会儿可亏是三嫂没闹起来,不然全部辅国公府的脸面都要丢尽,大伯母但是怕三嫂再闹一次,她哪敢招惹三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