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身子本来就娇弱,路上那场病,实在还得缠绵数日,皆因病中受了惊,仗着她骨子里刚烈,好歹强撑着好了。
这位是御病院圣手,跟景家夙来有来往,老太太也熟悉,便只问:“张公,你只说我外孙女儿这病症有无凶恶?”
景睿说道:“明丽丫头从小也没大出过远门,再加上她家里遭变,她小小年纪一时想不开,又兼身子弱,才会如此,现在到了我们府中,有母亲关爱,姊妹们护着,她心结必定也会解开,这场病过了后,内里郁结也就散了,今后定然身子安康,是以母亲尽管放心。”
景睿明白老太太是为何堕泪,又是为何忧心,便低头说道:“是,请母亲宽怀。”
景正卿心头一沉,神采微变。
景睿垂着头,神采微微窜改,眼底浮出一丝忧愁之色来,却仍道:“是,儿子服从,出去也会怒斥卿儿。”
老太太皱眉,猜疑:“那她又那里碰到过甚么好人?”
玉姗便笑:“我们出来看看……免得老太太说我们姐妹之间不敬爱。”
景正卿觑着明丽,却见她缩老太太怀里,更加连个脸儿都看不到了。
玉婉闻言,就叹了一声,又说:“罢了,不要说了。大家有大家造化。”
景睿道:“他也是做小辈一点孝心,怕您听了忧心。”
明丽一听,去见娘舅,天然得是他领着去了,不由地看了一眼景正卿,却见他笑影晏晏,温文尔雅,实在是好一个清俊贵公子。
玉姗不觉得然,声音抬高:“照我看,太出挑了也一定是功德。若论起都雅来,我们那姑母可算是一等一美人了,后却落得那样……有甚么好?”
景府诸人,因老太太牵挂外孙女儿,始终等待床前,是以大太太二太太之类也不敢分开摆布,倒是两个孙女儿,见里头沉闷,世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似,便双双偷空出来,一个是大房嫡出,唤作玉姗,一个倒是景正卿这边庶出mm,唤作玉婉。
本来景正卿站外间,听里头申明丽醒了,他正游移要不要出来看看,恰好玉姗玉婉两位出去。
景正卿同她目光相对,一点头:“姐姐先请。”玉姗垂眸笑笑,三人结伴,前后入内。
老太太也吃了一惊,看看明丽,便问景睿:“明丽丫头说甚么?”
景老太太见状,非常疼惜,更加把明丽拥入怀中:“我儿,可真羞了?不怕,原是卿小子太贫嘴了些,他先前家里头,跟些姐妹兄弟夙来没上没下惯了,倒是吓着了你。”
老太太身边丫环递过帕子来,老太太擦了擦泪:“我看着她,就想起你mm如雪,如雪命薄,去了也就去了,好歹另有个念想给我,谁晓得这才见了会儿,这孩子就病了。”
正说到这里,便听到里头说:“表蜜斯醒了!”
老太太冷了脸,说:“别你们不让我晓得也就罢了,但是事关明丽丫头,就算是半点儿我也不想被瞒着!此次就也算了,今后……你们可别自作主张!明白吗?”
明丽不睬景正卿,只靠着老太太,半垂着头,面上神情恰到好处,心内几分薄怒并不闪现,只是一分羞,九分生涩。
明丽瞪了瞪双眼,脑中昏昏,眼睛一闭,倒老太太怀中。
倒是景老夫人,发觉手内心明丽手滚烫,就有些不安,又看明丽神采微红,正想问一问她,景正卿终究说:“父亲正等书房里,说是要亲身见一见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