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正要进门,却听到里头景睿一声喝道:“如何人还没来?”
正说到夜行船一节,景睿眉头悄悄一蹙,淡淡道:“这个你先前已详细说过,不消再说了,只说往下又如何?”
景正卿一听:这口风,清楚不是说三弟正辉事儿,这是冲着自个儿来!
景正卿当下就完整明白:父亲不听他,天然是听了明丽告状了……景正卿心头乱跳:这个丫头倒是会看事儿!
苏夫人非常思疑:“真没甚么?你可别瞒着我。”
景正卿道:“这跪祠堂实在也不是甚么重罚,母亲别忧愁。只过了本日,我朝廷里假销了,后天就得去部里应卯,长辈们想罚也罚不着了。”
景正卿心头一凛,他先前支吾不肯承认,不过就是怕苏夫人想到这一节,万一她迁怒明丽可就不妙,景正卿心中虽有些小恨明丽,但倒是爱恨交缠,何况他也自认是他欺负了明丽先,明丽用些手腕抨击,倒也理所当然,是以景正卿不想让苏夫人对她印象不佳,不肯苏夫人插手此中。
及至那些奥秘人一拨一拨地呈现抢匣子、以及景睿又接二连三派了人来,景正卿已经完整了然,景睿让他特地走这一趟,大要是为了外甥女,实际酒徒之意不酒。
景正卿见她公然信了,才又嬉皮笑容道:“母亲宽恕,这一节好歹是畴昔了,母亲可千万别再提,不然我又得享福了。”
景正卿出外后,几个守书房门口小厮们便来悄声慰劳,景正卿冲他们摆摆手,自往祠堂去。
果然,景睿又说:“那一夜你停扬州,你为何不留堆栈当中?”
苏夫人见他笑语喧喧,她是为人母之心,晓得儿子受罚,哪会好受。当下便说:“我去到你父亲面前求一求。”
景正卿大惑不解:“父亲,甚么是他?”
苏夫人看着儿子身形消逝面前,渐渐叹了口气,想道:“是哪几个小厮磨牙?如何会传到老爷耳朵里去,莫非是哪个底下嚼舌?”又想:“正卿年纪委实不小了,等玉姗丫头进了宫,马上就要动手筹措他立室事儿,免得他竟日总流连外头那些下作东西收不了心……是了,今儿进府那两家丫头,我看那欧家倒是个脾气和顺,就是家世有些不太相衬……”思来想去,非常难堪。
苏夫人大为不测:“甚么?你说可当真?”
景正卿很聪明,当下狐疑明丽除此以外,还埋了个坑儿等他掉,因而也格外谨慎,重新到尾,把如何进卫家,替卫府得救,如何出发,叶家公子相送,如何夜晚行船,碰到了……
景正卿笑看母亲,一本端庄道:“如何不真?”他看看摆布无人,才靠近苏夫人耳畔,低声说道,“我父亲面前还狡赖呢,实在过扬州时候,儿子……想出去见地见地扬州风情,这事儿让几个小厮们闲磨牙时候透出来,可巧又给父亲晓得了,父亲先前问表妹,表妹只推说我路上顾问甚好……父亲才消了大半气儿。”
如此想了一会儿后代情长,俄然又想:“那匣子究竟是甚么了不得东西?父亲竟如许焦急上心,且先前竟然还不对我流露分毫……方才父亲身言自语,说甚么‘莫非是他’,莫非父亲晓得夺走匣子是谁?”
景正卿一起走,心中便想:“明丽这丫头竟如许害我……还想出如许法儿,真有她,罢了,她一个娇养闺中女娃儿,被我那样对待,羞愤自是有,跪几个时候倒也不算甚么,迟早晚我要让她……”